第一话 临江故人[第1页/共3页]

“别逗了，我叫飞，翱翔的飞——哥们儿你若不介怀，今后叫我苏飞也成。”

厥后少年熟谙了苏小四——一个与他春秋相仿、脾气相合的苦孩子——当然，另有因为族人纷争而流亡在外的五溪蛮女孩沙摩莉。

夏天的江风像是被放在烙板上煎过普通，吹在脸上，滚烫。江水静流，江面上跃动着粼粼波光。蝉鸣此起彼伏。

固然，金龙技艺了得，但他却仿佛向来不喜好打打杀杀。闲暇的时候，他常常两臂环绕站在船头，剑眉下的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凝睇着远方连缀起伏的群山。

“咋啦？”苏小四拍拍少年的腿。

“发楞呢，小毛头？”金龙的声音一贯沉稳而富有魅力，“不怕太阳闪眼？”

金龙盘腿坐在船头上，因长年被江风吹打而青筋凸起的手不自发地捻搓着体例缆绳的干草。他微微扬起低垂的睫毛，透过碎而稳定的额发，斜斜望向岸边——两个身影，正你追我赶地，朝这边飞来。

“那你呢？”他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把眼睛翕开一条缝儿。

成果可想而知。被灌了一肚子水的他，当天回到船上就建议烧来，还不断闹肚子。固然每次喂他吃药的人都是沙摩莉，但少年还是负气似的，就是不看她一眼。

“为甚么？”

“咦，小四，”少年俄然换了话题，“跟你在一块儿玩了很多光阴了，也不晓得你叫甚么——你不会像我一样没驰名字吧？”

“想甚么呢，阿莉？”金龙站起来伸展胳膊，“好久没有去闹点事情了，不是吗？”

“或许会吧，真让人等候，”金龙含笑，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孩子，你时候不要健忘，不管是从身份，还是其他的方方面面……总之，你跟我的那帮伴计们，不一样。”

“苏小四也成……归正你和大哥另有沙沙姐都这么喊我，我早听惯了。”

“风趣，我收下了。”

沙摩莉抿嘴一笑。

“我感觉，山的后背，江的下流，另有更值得摸索的东西。”沙摩莉奥秘兮兮道。

“就不。”

“如何，真生我气啦？”沙摩莉用手指头戳戳少年的胳膊。

少年身后站着一个女孩，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头高，头发编成很多麻花辫儿，皮肤乌黑，眼睛水灵，一口牙出奇的白。

“叫你耍赖皮。输了就是要下水。你不听我的，大哥就不要你了，哼！”

“她让你下水你就下呗，”金龙好笑地看着少年，头顶的皂纱帷帽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温和的暗影，“我们这里可不需求旱鸭子。”

“小毛头，你就向来没想过，要看看内里的天下么？”

这伙江贼的头儿，就是金龙。

“别跟我提起沙沙姐……”少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眉头皱的像个麻花，黄色的头发仿佛要直立起来，“明儿一早我非得被她赶下水不成。”

“江边上呗，”苏小四一屁股坐在少年的床边，打着补丁的宽松裤子更衬得他身子肥胖，“我感觉好玩儿。”

说罢金龙用额头指指桅杆顶端——方才那少年不知甚么时候爬到上面去了，在那边扮着鬼脸儿。

我现在，确切在临江城内里啊。

如果单单说运气，或许沙摩莉是这一带的孩子内里最苦的了。他的父亲曾是五溪蛮酋长，但是却败倒在另一个觊觎酋长之位的力士手里，惨遭殛毙。按照五溪蛮部落的规定，新的酋长有权杀死老酋长的后代。是以，为了逃过一死，沙摩莉带着弟弟假扮贩子出逃，展转千里，历经很多次的惊心动魄，这才跟金龙走到一起。

“干劲真大——从速下来，小黄毛，”女孩儿朝他挥挥拳头，“这小子也忒玩皮。”

……

“金大哥，都城是一个甚么样的处所？”少年问。

“这些日子里你野的还少吗？”金龙抚摩着少年金色的头发，取下内里的一片草叶，“甘氏府里的主子都管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