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骨阵[第2页/共2页]

黑袍人桀桀大笑。

他们去那里了？

扬扬洒洒的白骨碎屑将那一剑的光彩粉饰。

恰是剑气入体后，沈恪该有的气象。

本来围着他的数十具白骨，此时已经变成了上百个碎裂的白骨残块，它们将沈恪的周身围得如同铁桶普通。黑袍人许是见沈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伸臂一挥，一小半白骨残块转向萧道鸾。

沈恪深吸一口气，一剑将吊在长衫上的头颅砍为两半。颅骨开裂，落空咬合力，啪嗒从他身上掉了下去。

如有众生，暂与我语……

他的胸口已经被一只利爪扯下一大片布料，长衫下摆另有颗大脑袋死咬着不松口。

方才他没有出剑。

看这些骨骼的大小……仿佛生前都是成年男人。

黑袍人举起双手，齐齐伸向天空，抬头祷告。和九央生出六臂之前一模一样的祷词。

数十具白骨自走道绝顶逼近，和九央的白骨混在一处，再也辩白不出哪一具才是他。白骨之上，充满黄褐色的斑痕，像是在土层之下深埋过好久，方才重新“活”过来一样。

他不明白沈恪那里来的自傲，面对如许的阵仗，金丹以下的修士都该吓白了脸才是――

他曾觉得本身的佩剑落在沈恪手中，必定将沉寂上一段时候。但这熟谙的气味，清楚就是它无误。

可惜了，他想，还没和萧道鸾帅气隧道声别呢。

在化为白骨之前，那颗别扭的弯折的头颅，正对着沈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至死也没有闭上。

沈恪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萧道鸾持剑以待。

真正的死不瞑目。

骄阳炎炎之下，妖妖怪怪应当都无所遁形才对。但是他先是被六臂妖邪追杀，后是被白骨阵包抄，如何看都像是沾上了了不得的大事。

这些白骨生前想必未到大乘，身后也无大乘期的修士把持，是如何做到活动自如的？

倒在血泊中的白骨竟然站了起来，走动时咔咔作响。

断臂的色彩黑青，像是被连根拔起的草苗，很快就落空了朝气。血肉片片从骨骼上脱落，如同刹时崩解开来的残花，骨骼也逐步溶解，渗入空中。

数十具白骨各占一处，仿佛摆列成了奇特的阵法，浮泛的眼窝齐齐盯着沈恪。

“我等本不欲与上师为敌，但何如上师先是算计朋友，后是刀刃相向……”沈恪道，“上师如果不给个说法，就休怪沈某不客气了！”

沈恪感慨了一声，决意等会儿当场给他挖个坑。反正铁剑都废了，还能当个铲子替人收尸，也算攒个功德。

如有众生，暂见於我……

身处一堆白骨当中，加上如此奇特的行动，让这位上师看着也不像个活人。

说不上是惶恐更多，还是气愤更多，只感觉萧道鸾在他面前被白骨扯破，这一幕光是想想就不能容忍。

萧道鸾负手站在配房门口，缓缓点头。

他和萧道鸾二人清楚数过，伏魔观有九间配房，但哪怕他们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看到一墙之隔的房中有人出来围观。如果那些配房中本来都住满了和尚……

白骨们紧盯着沈恪的时候，萧道鸾也在冷静打量它们。

“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