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岁暮[第3页/共4页]

萧既明说：“现在她在阒都最吃得开，就连阒都放‘皋比钱’[1]的地痞地痞也要给她面子。先前的账是能还上，可你总不能只靠她来。边郡首要，昨日听着风向，本年户部又要你招募征兵了。”

楚王李建恒比萧驰野长几岁，是个真混账。他临上轿前还拽着萧驰野的衣袖，醉醺醺地说：“你倒行啊！禁军嘛，不消管巡防，安逸得很。可俸禄照领啊，有钱还不消玩命，天下甲等功德就让你小子给捡着了！偷着乐！”

小旗恭敬地答复：“阒都边墙这块了，昭罪寺。”

小福子嘿嘿一笑，挨着潘如贵的脚，说：“这正旦节到了，我也得好好贡献老祖宗。年前采办的时候，在楚王的庄子里见着个绝色美人！我探听探听，想着皇上也用不着，贡献给您才是甲等大事。”

狐朋狗友要贺他升官，他带着人吃了顿酒。吃到半夜后，出来时人都是摇摆着的。

“皇上不见我。”陆广白说，“陆家在阒都吃不开，八大师一贯把我们当大漠野人看，花家更是不正眼瞧。但是让我贡献潘如贵，我也没钱，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别的处所能垦军屯，好歹是个应急周转的体例，但我们边郡，黄沙万里，要田也没田。此次出兵疾行，两万人马路上吃的都是戚大帅的私银。我说句不好听的，幸亏戚大帅体恤，不然我的兵过不了天妃阙。但是戚大帅能有多少银子？她拿的都是老太妃畴前给她留的嫁奁底！她本身的私兵都要出去卖裤子了！户部每天跟我打太极，不作为么，搁着我的账，就是不拨银子，算准我陆广白土鳖一个没体例。”

禁军小旗谨慎地靠过来，说：“二公子是不是？我们才得了令。这天还没亮，检查也太早了。您明儿再过来也来得及……”

朝晖忍不住说：“说穷，可贿赂的银子都是大数量，干实事的全提着脑袋勒着裤腰带。这一趟入阒都，不如不来，让民气灰意冷。”

萧驰野没理睬。

商店伴计们面面相觑，不敢违逆。那灯笼挨个灭了，路上只要寒月冰雪的昏芒。

“总督听着威风，像个统帅。”萧驰野吊儿郎本地笑道，“多谢皇上！”

深夜，潘如贵闭目坐在榻上。本质的纸花搁在手边，便利他入定结束后擦手。小福子大气都不敢出，谨慎在脚踏墩上候着，手里捧着笔袋。

陆广白说：“傻小子，别惦记了。那粮收回来，全补成客岁亏欠厥西十三城的俸禄了。户部推委的启事你猜不到吗？近年八大师成了八大营，设备用度都是大周最好的，这钱满是从税银里直接拿的，两百万的数量你想一想，是小我都明白这账疯了。可太后不究查，花阁老不究查，户部谁敢提？国库空了这一块，客岁厥西十三城遇蝗灾，真正的颗粒无收，哪另有钱赈灾？端赖厥西布政使江|青山强令州内大小官员开私粮救灾。江|青山为着这件事，救了数十万的百姓，却被厥西大小官员恨得牙痒。年前传闻追债的堵在他家门前，他一个从二品封疆大吏，家里的八十老母亲还在织布还债！阒都再不给钱，就是把人往死里逼。最后还是海阁老上奏，跟内阁和潘如贵周旋了半个月，才把这空缺给勉强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