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岁暮[第2页/共4页]
陆广白说:“傻小子,别惦记了。那粮收回来,全补成客岁亏欠厥西十三城的俸禄了。户部推委的启事你猜不到吗?近年八大师成了八大营,设备用度都是大周最好的,这钱满是从税银里直接拿的,两百万的数量你想一想,是小我都明白这账疯了。可太后不究查,花阁老不究查,户部谁敢提?国库空了这一块,客岁厥西十三城遇蝗灾,真正的颗粒无收,哪另有钱赈灾?端赖厥西布政使江|青山强令州内大小官员开私粮救灾。江|青山为着这件事,救了数十万的百姓,却被厥西大小官员恨得牙痒。年前传闻追债的堵在他家门前,他一个从二品封疆大吏,家里的八十老母亲还在织布还债!阒都再不给钱,就是把人往死里逼。最后还是海阁老上奏,跟内阁和潘如贵周旋了半个月,才把这空缺给勉强补上了。”
萧驰野停了剥蜜橘,答道:“回皇上,舒畅。”
禁军小旗谨慎地靠过来,说:“二公子是不是?我们才得了令。这天还没亮,检查也太早了。您明儿再过来也来得及……”
小旗一愣,赶快道:“这哪儿成!总督也不成啊!皇上严令……”
“那倒也行……但他到底是萧家人,皇上把他放在仪銮司里挨得太近,让人放心不下。”潘如贵细想瞬息,忽地笑了笑,说,“咱家倒想了个好去处,正合适打发他。穿鞋,我去明理堂服侍皇上!”
“总督听着威风,像个统帅。”萧驰野吊儿郎本地笑道,“多谢皇上!”
“阿野,这几日在阒都待得还舒畅?”
小旗后退着要走,又听萧驰野说:“沈泽川在这儿?墙里边?”
萧驰野侧头,说:“认得?”
萧驰野忍了忍,撑臂吐了起来。过了好久,他起家靠着墙壁。指间的骨扳指有些大,不知掉去了哪儿。他在雪里找,却听着不远处有人小声问:“谁啊?”
萧驰野拍马前行,两侧街上的商店要点灯相送。他抬了手,说:“熄了,别照。”
屋外边下着雪,屋内却没有过年的氛围。烂摊子堆积着,阒都新象都是浮于大要的烟云。重创未愈,却还要捂着,脓水脏了一地。雪来得好,遮挡得标致,摆布能装看不见,大伙一起醉生梦死。
萧驰野抬了抬灯笼,说:“禁军我说的算。”
仪銮司好歹混在御前,出个甚么事,皇上也不能视而不见。可禁军算甚么?禁军现在就是阒都杂役,这是赏么?这还能叫赏么!
小福子嘿嘿一笑,挨着潘如贵的脚,说:“这正旦节到了,我也得好好贡献老祖宗。年前采办的时候,在楚王的庄子里见着个绝色美人!我探听探听,想着皇上也用不着,贡献给您才是甲等大事。”
萧驰野打了个哨,夜幕中的海东青啸着声爬升下来。他打马疾策,座下战马呼哧热气,猛地奔驰起来。
萧驰野也笑,笑得还坏,他说:“是啊,这不从速请你吃酒么?今后我们一块,横行阒都!”
小福子说:“楚王再金贵,能金贵得过皇上吗?皇上都没说甚么,贡献给老祖宗不是应当的吗?何况这事儿您别搁在心上,我保准儿开春前给您安排安妥,您到时候见了,收不收就是她的造化了。”
小旗摸索着说:“你也别杀、杀……”
禁军小旗诚恳地点头:“不认得您是哪位大人……”
“我们有大哥。”萧驰野搁了册子,看向陆广白,“你如何筹算?”
残剩三小我看着他。
萧驰野把册子翻得“哗啦”作响,说:“这外官入都,少不了要向都官供奉‘冰敬’。可潘如贵好威风,把票据列得层次清楚,照单交钱才气承平。”
萧驰野伸手,小旗把灯笼递畴昔。他说:“这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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