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行刺[第1页/共3页]

胥子思缓将口内热茶咽下，抬声道：“钜燕的赤珠卫，亦当极力同大欢乐宫周旋。只是鄙人忧心薄山乃异教之障眼法，既有金卫珀卫坐镇，鄙人倒也可放宽解了。”

五鹿老见闻人战呆立榻边，觉得其为五鹿浑骇住，稍上前轻柔一扯，将闻人战安设椅上，低声道：“兄长那梦行症，又发作了。”

五鹿浑正自甜睡，吐纳倒是不匀，鼻息渐重，时不时还异化几句不知所谓的说话。

姬沙一听，亦是含笑，摇眉半晌，反是冲鱼悟轻道：“江湖皆知，乱云阁虽在薄山，然鱼龙二人，倒是同垂象的鸡鸣岛干系甚深。言及此处，老朽怕是又得旧事重提，再次谢过禅师互助寻回水寒之谊。”

闻人战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一句，“当日在少扬，不知根由，倒也不感觉可怖。现在瞧来，总感觉煞是奇特。”

五鹿老缓缓阖了眼目，沉声叹道：“待兄长梦醒，我必得同其往姬宗主那处说道说道！”

鱼悟冲姬沙稍一点头，立时策应，“若姬施主不弃，老衲也愿尽一用心力。自当结珀卫多少，听候调遣。”

恰逢此时，闻人战便如那莲台上结跏趺坐的菩萨，腾云驾雾间便到了五鹿老门外——救人水火，说的也恰是如此了。

一人着夜行衣，黑布蒙面，悄无声气的，已是摸入五鹿浑房内。

来人见状，倒也不慌，握着短刃的一掌又再紧了紧，因蒙着面，口内含糊轻道：“死了一了百了，我且助你欢乐。”话音方落，举刃直下，涓滴不见游移。

当日入夜。

“许是小徒运气不若胥蜜斯那般好吧。”

“大欢乐宫捣了乱云阁，你我却摸不清其挑衅害命之起因。老朽跼蹐，惴惴难安，本日起自当命祥金卫百数暗留此地，免那大欢乐宫去而复返，再生悲剧。”

鱼悟面上不见五情，闻言缓缓冲胥子思点头道：“异教横行，危如蹈海；深法无边，责无旁贷。”

“鹿哥哥！”

“非常？”五鹿老一挑眉，斟了半杯冷茶，只濡了下唇，又漱了漱口，将那茶水尽数吐回盏内，朗笑出声，“夜阑美人踏月来，软玉娇香问寒温。这于本王，可算不得非常。”

但是，人间万事，无巧不成书。

闻人战朱唇一撅，直上前两指弹在五鹿老后脑勺，吃紧应道：“你晓不晓得，方才有人，自你房内逃了？”

堂内鱼悟同胥子思闻听此言，便也未几说话，三人寂静，不咸不淡又坐了一刻。

半夜。

三人坐罢，兀自垂眉，或就盏品茶，或耷眼攥掌，不间不界坐了半晌，终是闻姬沙轻道：“两位，未曾想不敷一月，又再见晤。”

闻人战一扫榻上五鹿浑，见其还是目睑大开，五体却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闻人战自感后颈发冷，探头冲五鹿老询道：“鹿哥哥这般，何时才可转醒？”

闻人战娇笑不迭，同五鹿老对视一刻，二人陡为思路所牵，瞠目顾望，百忧相煎。

“怕是正因于此，鹿哥哥反倒逃过一劫。”闻人战甜甜一笑，独自接言不知梦行症是福是祸。然其心下倒是多不足悸，两掌微寒。

“毋忧。兄长这古怪旧疾，指不定还真是福分。”五鹿老轻笑一声，接道：“远的不说，就说方才。兄长这梦行症，如果不迟不早，正在那贼人落手之时发作，怕是那贼人同你普通，也得被惊得不轻吧。”

闻人战稍一近前，侧目见房内壁上，有一瓣紫萝，为寒冰所覆，硬如生铁。花瓣一半嵌入墙内，施力甚深，煞是出奇。

“大欢乐宫重返中土之事，不知二位作何设法？”

此一时，房门大开。

话音未落，二人已然放脚，疾走至五鹿浑房外。

“你可还好？”闻人战缓缓取座，直冲一旁五鹿老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