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山雨[第1页/共4页]
此一人,江湖中也算是号人物,长居五鹿边塞雪山之上,甚少出世。一招“乘风归”,可引雪落山崩,煞是澎湃。其所掌雪山天下门,同薄山派皆属三经宗。之前掌门大会上,已然见过两回,同薄禾算是熟悉,未有厚交。
闻人战见状,巧笑不迭,畅怀之余,亦是猎奇,探头往鱼龙二人位子一凑,轻道:“战儿之前来薄山,怎不知山上有两个难缠的太师伯?”
薄禾稍一摆手,隔了半刻,方道:“你等所提隋掌门,当真是雪山天下门的隋乘风?”
“长辈小迎,祝……迎,拜见掌门。”
五鹿浑初至薄山派内,见弟子甚众,男女皆有,同一着装,言谈行事非常老辣。思及昨日庙门所见几人,五鹿浑不由巧笑,心下悄悄计算着:情面练达之人,果是更易上得骗局。然能将弟子调教如此,这位掌门也是不俗。正在考虑,见一女入得堂内,身着淡桃红,神情收敛,单手负后,一步步皆现安闲。
五鹿老面上一紧,也顾不得改正闻人战对他的称呼,边沉声应和着,边冲五鹿浑挤眉做个表示。
五鹿老自是晓得这二人愤怒些甚么,口唇翕张,却不得声响,心下暗道:不过赞了掌门一句,你等何需这般阴阳怪气!
“这等佳酿,非得有三五美娇娘服侍在侧,解衣披发,慎重其事,方可品得!”五鹿老啧啧两回,“若无此等典礼,怎能显出这酒分歧凡响?”
五鹿浑同闻人战俱是一个激灵,正期自五鹿老所查中得些个蛛丝虫迹,便听得其抬声接道:“席上那酒,乃是祁门丁梦璜酿的日色浮!”
声音虽低,却逃不鞠问内几人的耳朵。
鱼龙二人同薄禾见状,皆是了然,几番忍俊,无一不乐。
“若非火燎眉毛,十三十四叔是断断不会离山的。”闻人战甚是哀怨,苦着脸道:“他们早言,只要禾婶婶一日是薄山掌门,即便他们人死了,肉烂了,骨化了,也毫不擅离乱云阁半步。”
自此薄山派会客堂一别,谁能猜想,鱼龙二人便似蒸露,悄悄化了去,再未在闻人战同五鹿兄弟三人面前现过身。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五鹿浑长纳口气,沉声策应,“听两位前辈所言,想来薄掌门师伯年事虽长,天真尤在。”
诸人于堂内再进些清茶,酬酢一刻,就见堂外一薄山弟子急仓促赶至,先抱拳同堂内客人请个罪,方躬身冲薄禾道:“禀掌门,两位太师伯……又在闹了。”
“战儿谢过禾婶婶。”
“噢?”薄禾凤眼一飞,“不知祝家二位儿郎师承何门何派?”
“禾儿父亲隐退之时,专叮咛禾儿对这两位师伯殷勤探看,照顾全面。现在廿年已过,那二人竟仍未改心,比来一两年,尤是变本加厉――倚老卖老,日日撒泼!哭闹着让禾儿允了他们,纵其往山外江湖撒欢去。”
“你呀……”五鹿浑含笑,抬指轻戳在五鹿老眉间。
龙十四亦是冷哼一声,拉长尾音,一字一顿道:“你这小子,便是靠着油嘴滑舌奉迎女人么?真该让战儿晚些往小巧京施救,让你被人逼着结婚得了。”
薄禾闻声,立时轻咳两回,冷眼一扫鱼龙,颊上虽不见了笑意,然那娇媚却不减反增,直冲五鹿老指导道:“你这孩子,这般不分长幼,方才未听得战儿唤我婶婶么?”
五鹿浑怎不解意,先是轻斥五鹿老失了端方,后则又再拱手,冲薄禾柔道:“舍弟甚少出门,亦未多见地过江湖前辈,一时讲错,望请薄掌门不怪。”
五鹿浑又再含笑,自知此一问深意,缓缓搁了茶盏,右腕轻柔绕个两圈,五指并拢,掌心向外。堂内诸人尚不及反应,已见外院墙角一架藤萝承力,落花纷繁,紫雨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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