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口四[第5页/共5页]
五鹿浑闻此自鸣对劲之辞,再见秦樱面上些许失落些许希冀又故作倨傲之色,心下实在憋闷不过,忍不得暗自腹诽道:你既横扫风月,何需拿乔作态,将丈夫倾慕贬得不直一钱?既已明白拿人作寿头,又何必于我跟前显扬本领能为?正自考虑着,五鹿浑缓缓卸了肩背所载,一面轻道“此乃销磨楼主所赠”,一面探手直往膺前,谨慎翼翼取了三五画轴出来。
李四友闻声,膺内实在憋闷,喉头隆隆作响,呼的一声,侧颊自往一边啐了口浓痰,后则自行努了努嘴,将颊肉翻卷个两回,探手再捉了块黄雀酢,吃吃笑道:“本为杯盘之地,何作兵戈之场?”
“奶奶好本领好威风。”五鹿浑脖颈一扬,喉间淤青若隐若现,吞口凉唾,冷声讥道:“西风白发,明日黄花。奶奶需知天佑自助,鄙人此回幸运脱身,凭的不是宋楼名头,仗的绝非旧识恩德,”稍顿,五鹿浑将一副画轴一抻,眉插入鬓,吃吃哼笑道:“全吾身者,不过一‘心’字尔。”
五鹿浑一听,已显错愕,未有反应,冷不防只见青影一动,还将来得及缩颈藏头,低眉细观,方见本身早被安设停妥:摆布掌上各拴了两个布袋,两肩别离担了一个,就连脖颈上,也为其挂了一只。
“江湖朝堂,鄙人皆是知之无多。只不过,尊驾所为,当真不惧毛遂堕井,毁却现国主一身清名?”五鹿浑浅吞下唇,两目开张,谨慎摸索道。
李四友一拍脑门,立时拥戴道:“是了,是了,你且少待。”
“前辈您这是……”
“清名?”李四友身子朝后一靠,脸颊微扬,“宗子不肖,夺位逼宫,小老儿幸得江湖旧友互助,九死平生,存得残命,暂忘前尘,苟延至今。当年,但是纸灰飞胡蝶,血泪染杜鹃;现下,逝者已矣,小老儿再不求那不肖子孙追悔前愆,抱憾毕生,只愿其能矜育百姓,存抚天下,好教这钜燕境内草莱安居,黎元乐业,便也不枉了小老儿一片苦心,更不算白白汩没了他那十名手足女弟的大好性命!”
“尊驾便没传闻过那句‘闷声发大财’么?”李四友下颌一扬,挑眉再笑,“更何况,有命积财,还得有命开消才好。”
“万望多赠几幅,鄙人届时也好腆颜同宋楼奶奶咸沐洪施,留上一件光宗耀祖。”
李四友一听,更见气定神闲,口唇微开,缓声应道:“小老儿的销磨楼,多有珍宝,常见奇货,皆是一众朋友志愿展玩,若欲转手别人,或赠或卖,皆由小我。小老儿虽出了皇城,也还未落得脱粟布被的苦楚地步,何需为了几块金银,图谋追求?”
五鹿浑被李四友这般劈脸盖脸一通责斥,面上稍见讪讪,抬掌往头上摩了又摩,沉声自道:“前辈若不心虚,方才我将提及此事,你怎顿时改色更容,急要毒手取我性命?”
“中间既知小老儿来源,怎好单掩了自家来处,偏将小老儿蒙在鼓里?”
一旁李四友见五鹿浑半晌不语,这便抬睑递个眼风,也不掩面上冷落神情,缓声哀道:“罢了罢了,尔等既过去小老儿身上号召了绝户计,小老儿那里还能推搪得过?只是尊驾所询之事,小老儿实在无甚忆记,总不好添油加酱,对付了尊驾,也废弛了我销磨楼名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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