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系命[第3页/共5页]
“小老儿的销磨楼,不过是些个风趣儿的闲人茶前酒后相聚之地。把赏收藏,喝茶斗酒,同好弥乐,入楼皆友;行的皆是萧洒事,念的全为欢乐诗,那里晓得一些个邪魔外道操弄了甚的好乾坤?”
正说着,李四友蓦地扫一眼五鹿浑,曳长裾飞广袖,大开大合,颇见主动;口齿一开,匹然再道:“近几日,小老儿摹了好些字帖,多少有几幅瞧得畴昔的,你且一并带了给她。”
五鹿浑见状,心下蓦地一寒,不及变计,身形亦不得转,目睹着命悬一线,也只得以卵击石,垫步拧腰,反是将身子朝前凑了畴昔。火石之间,五鹿浑嘬了嘬腮,滋的一声,巧舌终是将方才卡在齿缝的一根鱼刺勾了出来,紧接着扑的将其直冲李四友掌心放射出去。如此瞧来,倒似是五鹿浑早有防备,顺水推舟使了暗器普通。
“异教重出江湖,毒手夺命。所谓洪波振壑,川无恬麟;惊飚拂野,林无静柯。难不成当今武林,大家自危却个个自保,再无甚的大豪杰大豪杰挺身而着力挽狂澜不成?”
话音方落,却见李四友猛不丁扑通一声当场来个大坐墩儿,屈膝甩手,厉声嚎啕,撼心裂腑的紧。
“闻听廿岁之前,销磨楼曾陷一女子不义……宋楼奶奶对此不置一词,模棱含糊,只将鄙人推来此地,要我同前辈您请教请教……”
“碎首糜躯,安闲欢乐。”
“这些个半类人的木物,甚是经得折腾。从文则豪丝哀竹,好教适齐忘味;从武则抚梁易柱,实令高枕无忧。常日价斫柴担水,提铃支更,倒也做得有板有眼可堪拜托。”李四友咽了口内驼峰,咂摸咂摸唇舌,不消半晌,反是蹙了眉头,轻声叹道:“惜得玩意儿终归玩意儿,把戏老是把戏,小老儿也少不得井臼亲操,卷着袖子摒挡些个糊口。”
此一时,五鹿浑浑身高低半分力量也使不出来,口内出气入气皆不顺畅,脸如烧炭,两颊红的像是请了关二爷上身普通。
李四友闻声,缓缓起家,往一旁寻了条湿帕子,一面仔细心细一寸寸将口涎同掌内油花擦拭洁净,一面纳口长气,寒眉冷眼,一字一顿道:“闻人老儿何曾再来我这穷阎漏屋销磨辰光?小老儿上回同他相见,已经记不得是几年之前。”
李四友听闻此言,面色未改,漫不经心嘻嘻一笑,缓声应道:“祝公子心开目明,万事瞧得通透。俗话说聚财不散者,终有扑满之败;破财便是消灾,安然可期后福。”
李四友闻声,倒不穷究,哼个两下,止了手上行动,自顾自踱至一侧桌边入坐,后则缓往五鹿浑处递个眼风,单掌一抬,相请取座。
这一会子,五鹿浑脚下三魂荡,头顶七魄飞,心知寄身虎吻,求生难如登天,脑内苦叹,自顾自念叨着本身堂堂五鹿大皇子,只为究查那虚无缥缈春梦事、偷云握雨菩萨身,现现在竟要死亡在这殊方绝域不知西东之地,也不知算不算得上痴鼠拖姜柞蚕自缚。转眼之间,其眼目前却又颠来倒去,走马灯普通将这两日所经所历所闻所见过个一遍。也不知但是无量佛显圣救苦,又或是观世音净瓶撒露,值此九死平生之际,五鹿浑脑内陡地灵光一现,澄透腐败起来。
来去不敷三合,五鹿浑早是到处受制连连输招,紧眼扫过李四友两目,只见得眶内无它,浑是杀意。五鹿浑这么一瞧,禁不得寒毛耸峙,落胆亡心,丹田已然泄尽了气,半点儿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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