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活埋(十五)[第1页/共3页]
“说吧,方才的事不是还没说完呢?”前一句懒懒惰散,后一句阴冷可怖,“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准少。”
那老头干干瘪瘦,衣衫褴褛,背倒是直挺挺的,撑住残存大家间最后一口气,“仙姑不知,因经年罹难,老夫家中现在只剩下一个瘫痪在床的儿子,要吃要喝全从我这星点俸禄里来,实在是……吃不起药。”
眼看又要吵,顾云山好歹一句话拉返来,“非论凶手是谁,他但是非亲手杀你不成了。”
“又不准?”大梦初醒,声音里不自发染了酥酥软软的娇,任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作绕指柔。但顾云山并非普通人,他嘴角端着歹意满满,细看去竟然另有酒涡一只孤零零挂在左脸,更衬得像个混世魔王,穷凶极恶。“老爷说不准就不准,坐直了,盯紧我,万一再有刺客如何办?”
顾云山迷惑,“萧逸为何给你银子?”
周恕战战兢兢退后,面前有深渊万丈,等他跳。“顾……顾大人……”
“诚恳交代,钱从哪儿来,不然罚你三天三夜不准睡觉。”好嘛,这下反倒让他拿住软肋。
月浓照实说:“他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本身跟本身远走高飞永不回京。”
“你这傻帽,整天就晓得睡觉。”
顾辰翻个白眼,“要你管?马屁精。”
“不要。”真是臭不要脸,如许的要求都能说得出口。她想也不必想,张嘴就是回绝。
“嗯,承诺了。”
顾云山提步向前,仓促道:“我记得李歉收说,当夜乌云遮月各处无光,此话是真是假?”
她被关在外间,百无聊赖,转头瞧见看管义庄的老头醒过来,正坐在床上,一双昏聩老眼朝向班驳墙面,动了动嘴皮子,说的是,“咄,哪来一对狗男女,偷情都偷到义庄来。”
顾云山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而叮咛其他,“萧逸去把衙门里的檀卷翻出来,找找清楚当年这案子究竟是如何判的,师家人现居那边。阿辰去把高放找来,百十人捞了大半个月,如何能半点踪迹都没有,笑话不是?”
月浓想不明白,“虽说河北大旱,但朝廷年年都拨粮赈灾,也不至于……”
马车就停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撤下去,他利落登车,催促马夫快行快走。上马车时月浓已然醒了打盹,物极必反,同朝晨起床普通精力,气鼓鼓跟在顾云山背面抱怨,“我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了,在这么下去我可就要死在连台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回县衙,卖力在梁河下流打捞尸身的高放连夜快马赶回衙门,好好一匹马给压得腿都要折断,才换来他先一步在院中等。见面并无闲话,顾云山径直问:“有成果吗?”
鸡叫天明,城南周大员外痛失爱子,一病不起,连台县的郎中都敢去周大员外府中会诊,连蓟州府的大夫都遣人去请,多副药下去,仍不见转机,眼看就要追黑发人而去。
“哎呀,没干甚么,咱么边走边说成不成?”好不轻易把他推到庄外,她这才诚恳交代,“我看他不幸,给了他一锭银子,还承诺给他治眼睛。”
“老夫家贫,吃不起药。”
月浓道:“这是同我一起来的,修炼多年已化作人形。时候不早,我们得回天上去,药我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来。”
“没有。”
“你与李丰舟之间的纠葛如何清理?”
“舌头捋直了,说清楚!”
不等她气恼,顾云山先声夺人,“不准睡!”
“问过了——”高放喘着气抹着汗说道,“说是那天夜里露宿在外,李丰舟半夜起来去林中小解,返来就像中了邪似的谁都不睬,一床破绒毯裹在头上,哆颤抖嗦喊冷。谁也没推测,李丰舟会俄然家发疯,一起不断地奔向梁河,猛冲下去,就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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