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第6页/共7页]

“这是那边？”

船只从石头津过关，驶入外秦淮，此时暮色微垂，天涯闪现一片青白，两岸华灯初上，已暴露些许金陵的繁华来。

掌柜的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暗想这定然是外埠人，若不是这画有原因，他何必跟个小丫头掰扯，遂立下字据文书交予云碧，云碧这才放心肠出了门。

“那是峥月阁，我们江南最大的书画拍卖阁，金陵文人聚集，有人爱保藏古玩，有人爱保藏书画，这峥月阁便是以拍卖书画立名，其间拍卖阁极有信誉，童叟无欺，从不泄漏买卖两边名姓，我哥哥年青时还曾作过一幅画送去拍卖，你猜拍了多少银子？”

傍晚天气还未暗，崔沁避开旁人，悄悄拉着云碧入了阁房，将一幅画递给她，

便是面前的秦淮河，流水迢迢，浮萍满地，圈圈波纹连绵不断。

裙摆扑洒在她脚下, 落英点点。

“你家主子是何人？”

将独一贵重的东西搁在身上，随时能回身，随时能话别。

云碧不屑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我想去那里玩，随便找个脚夫送我不好？让你这碍眼的跟着岂不讨嫌？”

连着下了两日的雨，总算停了下来，崔沁推窗便见朝霞满天，霞光浩浩大荡铺在水面，漫天的彩云与江水会聚一处，恍若浑然天成的彩画，波澜壮阔。

“女人，我们峥月阁的端方，拍卖款一人一半，此为凭据，女人拿在手里，下一回拍卖在后日，后日夜里，女人可执此凭据来领银钱。”

次日，陈七奉告崔沁，慕月笙有急事骑马先行去襄阳，崔沁并没放在心上。

崔沁含笑见礼，“岂敢叨扰，我就在施家隔壁租了个宅子，来往也便利，只要您不嫌弃，我经常来叨扰您。”

云碧垂眼接过一张书帖，上面写着画卷的称呼及落款者名号，再盖了峥月阁的文印，她是第一次做这一手买卖，内心不太有谱，眼神觑着那画卷，不恁道，“我不太放心，不若我后日直接把画送来？”

崔沁了然，再施一礼，“本来是新科状元，是我失敬。”

“云碧，你可还记得本日路过的峥月阁，你将这幅画送畴昔拍卖。”

夤夜, 月华如练。

半晌后，帆船动身，崔沁立在船面回眸，目光掠过岸上一隅，只见他一袭黑衫单独立在渡口，千帆过尽，他自岿然不动，远远的，瞧出几分不由分辩的孤寂。

船只终在长干里一小渡口停了下来，一老仆提着一盏风灯，身后跟着数位婆子丫头，恭恭敬敬迎着崔沁登陆。

慕月笙完整怔住，那如山岳般耸峙的身影头一次有了摆荡。

慕月笙谛视着她摇了点头，表示她用膳，崔沁极爱吃鱼，当初也爱给他做鱼，红烧的，清蒸的，她样样拿得脱手，这堆栈里的鱼虽好吃，却抵不过她做的菜，没有家的味道。

施颖送她回宅院，崔沁又亲身将本身所写一幅小楷相送，

“我总算比及你返来了....”

崔沁又拿出两百银票递给他，“你与云碧去街上瞧一瞧，买上些许礼品，明日我去施家拜访。”

实在她没有那么多抱负，她也不想去与谁比肩，她只想靠本身安身立命。她现在做的还不敷，但她能够尽力。此去金陵，少不得做一番筹算，再完整摆脱他的樊笼。

当日写得策论便极其出众，可堪为魁首。

云碧眨了眨眼，“放心吧女人，那两个叛徒，奴婢防着呢！”

崔沁闻言怔愣半晌, 千头万绪被他这句话揉来揉去, 垂垂苦笑一声, 回身安静迎视他,

“好嘞！女人，我们早该拿出看家本领用饭了！”

陈七踱步至云碧身边，跟着她一起远眺，指着那入关隘道，“云碧女人，我几年前曾随三爷南下，在金陵待了整整两年，你想去那里玩，我带你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