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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追她,叫她本身检验检验。”贾环拦住了霁月,平了平心火,重新拾起箸来,未几时吃完了饭,叮咛道:“我看那位刘姥姥是个通达世情的白叟家,固然来打秋风,倒不似那等没眼色又贪得无厌的。你看着有甚么是我们用不上他们农户人又合用的,送她些东西。”
到了外头,只见宝玉正拉着那刘姥姥,不知说些甚么,贾环近前时,只听刘姥姥说:“……可惜这茗玉蜜斯生到十七岁,一并死了。”宝玉背对着他,跌足感喟。他猎奇地问道:“甚么茗玉蜜斯?”刘姥姥忙问好。宝玉转头号召一声,来不及答,又问那刘姥姥厥后如何样。贾环听了几句,便知大抵是刘姥姥编了些乡野怪谈哄宝玉这白痴呢。偏白痴一听与甚么标致蜜斯有关,又犯起痴病来,拉着刘姥姥非要刨根究底。
次日一夙起来,贾蓉就来请。东府的厨房一早就完工,鸡鸭兔鹿猪羊流水似的往里送,煎炒烹炸样样俱全。台子上请来的梨园子已经扮上开唱了,只不知是哪一出新戏。贾家的男人里没差事的都来了,姻亲世交家的一些小子们也来凑热烈。贾环打眼一看,十个里倒有十个是平日纨绔之辈。坐下陪了几杯,见酒过三巡,席上诸辈更加不堪,身边的贾琏搂着个娇媚的小厮调笑,戏也吵得人头痛,便借口换衣避了出来。
又过数日,不过是吃酒请吃,徒兴引着他去见了一回二皇子,这回是端庄去的皇子府。当今有四个儿子活到成年,现在这一个最大,府邸修得也格外气度。二皇子抽暇见了他一面,不过盏茶时候,又仓促走了,指了一名幕僚与他详谈。
蹲了半日方完,清算好衣衿,指了个小子打水净手,出来正遇着柳湘莲,不由非常欣喜,拱手道:“柳兄,别来无恙?”柳湘莲笑道:“一贯托福。此处不是说话的处所,请别处坐罢。”
霁月忙承诺着,看贾环去小书房看书了,便归去清算了些细棉布,想起那刘姥姥身边另有个小孙子,又拿了两个荷包,一只装了两个金锞子,叫一个婆子拿了跟着送去。
柳湘莲道:“是我俗了。今儿我本来是不来的,传闻是给你道贺,我才来的。有一句要紧话儿奉告你,二皇子要你干甚么,你不推委,也不必太卖力。小郡王和他太好,许是想不到那很多。”
待回到席上,世人正在酒酣耳热之际,贾珍问柳湘莲,贾环说他已走了。贾珍嗟叹一回,又搂着娈宠灌酒去了。贾环亲目睹得他如此不堪情状,又想起早逝的侄媳秦氏,胸膛里就是一阵翻滚,勉强又坐了一刻,便起家告别了。贾珍还要留,他说:“老祖宗叮嘱,叫我去庙里还愿。”贾珍这才放他走了。
坐定后,柳湘莲又伶仃向他道贺,贾环笑道:“没有个新奇词儿了!打我返来,听这些话,都要把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他走得远了,还闻声宝玉说:“……我明儿做一个疏头,替你化些布施,你就做香头,攒了钱把这庙修盖……”未知刘姥姥如何答复,他先点头一笑,提步走了。
这一日,直到傍晚才回家,去贾母处定省完,回房用饭时,丫头们便回说,刘姥姥明儿要家去,又嘁嘁喳喳的提及刘姥姥白日闹的笑话来,掩着口儿直笑。贾环听着不像,搁了箸不快道:“有甚么好笑话的?好歹是上年纪的人,你们也尊敬些。究竟谁比谁高贵呢。”丫头们面面相觑,唯独蕊书嘲笑道:“白日里女人们也讽刺,老太太也笑,唯独我们是不该笑的,不过嫌弃我们是主子,不配和主子们打趣罢了。”说完就摔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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