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结局（上）[第1页/共4页]

四周的窗扇早已紧闭，将卷着血腥气的夜风隔断在外，但是那铜制烛台上面, 烛光还是忽闪明灭，如被劲风所扑。

阿殷自定王随冯远道出府后就在书房中坐着，连晚餐也在此处简练用了。宫门封闭以后，里头动静便难传出，她怀着身孕，不成能再跟畴前似的跟在定王身边赴险杀敌，如此紧急关头，夫君、父亲和表哥都在承乾殿保护，她却只能焦灼等候。子时的梆子遥遥传来，天幕黑沉沉的压着，四下里只要死普通的沉寂。

他如何就没想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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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顺门外尚未打扫完，不过叛军已退。定王等人出了昭庆门走上一阵，便是宫城南侧的紧急官署。

“太子把皇上的珍惜搀扶视为理所该当，心安理得的受了皇上赐赉的尊荣，乃至或许，已经想好了将来担当大统，将如何尊太后、封皇后、治天下。他这个梦已经做了太久，久得他早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可俄然有一天，皇大将他的好梦惊醒了，他俄然发明，本来该属于他的统统，或许要落到旁人手中。皇上，您说，太子会如何想？皇后娘娘会如何想？”

纤秀的手指按在刀上，触手的冰冷冷硬令人平静，阿殷目光落在刀锋，嘴唇紧抿。

“畴前只是技艺出众，现在不止技艺，连智谋也是。”定王觑着她，亲她眉心，带几分打趣，“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定王也不看她，顺手将太子丢给窦玄，而后解下佩剑，入内疾步到永初帝跟前施礼道：“启禀父皇，四门外都已安定，皇后与太子都在殿外被擒。局势已定，请父皇示下。”

这头定王走过护城河的拱桥，瞧着笔挺温馨的朱雀大道时，本来沉肃的脸总算稍稍和缓。

永初帝躺在榻上，背倚靠枕，面色极差。

承乾殿前，跟着定王一声令下, 窦玄和摆布散骑常侍同时举剑, 攻向劈面的太子卫军, 身后的五百军士亦随之扑杀畴昔。火把在苦战中跌落，金戈交鸣当中，杀声四起。

“皇后和太子所得的统统，来得过分轻易了。皇上越是对他们好，他们就越会感觉，这统统理所当然。”魏善苦笑，“老奴多少也算是旁观者清。这些年皇上信重太子，不管是朝堂还是暗里，暴露的都是要把江山天下交给他的意义，从没有奉告过他，这东宫的位子，实在不是只能给他。太子认准了皇上的心机，在东宫整整十年，不晓得有多少回，胡想过君临天下的景象。”

“定王殿下久经疆场，另有窦将军在, 皇上尽可放心。”魏善跪在榻前死力安抚，见老天子须发皆颤, 取了中间温着的参汤奉上，却被永初帝挥手推开。他昂首瞧着永初帝的神采, 安慰的话终究停在嘴边，低低叹了口气。

怕仅凭口谕难以履行，又由魏善当场按他的口述写了圣旨，永初帝亲身盖印。

殿内有骁骑营戍卫, 陪在永初帝身边的却只要魏善。

这话将太子最后一线但愿完整剪断。

“他囊中的东西，天然要拼力守住了——哪怕，是弑父杀君。”永初帝哂笑，眼神暗淡，“是朕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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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算对旁人亏欠，也未曾亏欠他们半分。”永初帝喃喃。

定王将火把往太子中间照着，声声响彻光顺门——

话音落处，玄色衣袍猎猎随风，如黑鹰展翅，疾风般超出世人。定王提着太子肩膀，几个起伏便到了光顺门处，随即飞身而起，在宫墙上立定。夜色暗沉如墨，光顺门外伤残的兵士堆积如山，四周寥落的火把明灭，陶靖和高元骁纵马守在门口，鲜血染满刀剑，修罗般岿然矗立，叫附逆的禁军逡巡不敢近前。

窦玄和冯远道分头将太子身边诸位武官拿下，定王归剑入鞘，站在太子跟前，“皇兄筹算束手就擒，还是跟我脱手尝尝？”他素有杀神之名，站在满地伤兵鲜血之间，冷厉的眼神压过来，便如锋锐的重剑，令太子浑身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