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闲棋冷子[第3页/共10页]

但是，当丧事已毕，皇后从丧子的哀思当中逐步复苏过来后，重新咀嚼天子的那番话，她模糊感觉天子仿佛是成心在和缓她与太子之间本已剑拔弩张的干系。这么一想，就连幽闭太子，于承恩接掌军权都像是用心做给本身看的，思念至此，皇后禁不住打了个暗斗：果然如此的话，天子对她的猜忌和防备竟赛过了骨肉离别的哀思，那是多么的深不成测啊！

来兴儿被分拨到马厩，自是不测的欣喜。只是他挂念着景暄，也不顾与王保儿之前的嫌隙，哀告道：“王公公，娘娘叮咛的差使还没回话，可否容我先回栖霞阁见娘娘以后，再来这里。”

芙蓉不好对他明说，只得含糊地答道：“这里是内侍省衙门呀。今儿早上，听管事的说前几天抓住个擅自出京的小宦者，在各宫查对身份，我见是你的名字，便仓猝赶来，不想真的是你，快奉告姐姐，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来兴儿被他抢白地摸不着脑筋，心想：太子不是一向在皇上跟前服侍吗，娶媳妇都不带返来的，如何就在闭门读书了呢？话到嘴边毕竟忍了下来，只说：“既如许，请公公代回娘娘，就说我返来了。娘娘如有呼唤，我随叫随到。”

芙蓉被他逗得莞尔一笑，她身上担着差使，不能在此多做逗留，便直接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你要从这里出去，须得依我件事才行。”

景云丛恐怕骆三儿在皇前面前冒昧失礼，闯下祸来，遂断喝一声：“回门房候着，娘娘不与你计算，我却饶不得你。”

景云丛一脸茫然地答道：“娘娘恕罪，老臣在此居住不过十余日，不知这院中有甚么‘都城桂王’啊。”他话音未落，只听得骆三儿在随行的人群中叫道：“老爷，咱这后园中真有一棵老桂树，开的花可香咧。”

王保儿满脸地不屑：“景嫔娘娘不替你说话，你能出得了察事厅子？至于今后嘛，她要见你，自会差人来传。我明儿就到凝香轩当差了，今后独孤娘娘有甚么叮咛，我们或许还能见面。”

芙蓉只好安抚他道：“放心，你若真是奉景嫔娘娘之命办差，娘娘自会出面救你，多则五日，少则三两日，就会有成果的。”

一行人来到后花圃中，公然见园子中心发展着一棵枝繁叶茂、状如伞盖的桂花树，芬芳的花香劈面而来，沁民气脾。皇后加快脚步走到树前，但见浓荫遮地，树下竟是分外埠阴凉，连日来的阴霾表情不由霍然开畅很多。她一面叮咛芙蓉差人在树下摆下几张凉凳，一面笑着对景云丛说道：“将军有如此雅福而不自知，倘若不是本宫本日前来，恐怕要白白华侈了这满园的花香，岂不成惜？”

公然，芙蓉走后的第三天，王保儿带着太子内坊出具的官凭将来兴儿接回了东宫。宫嫔擅派宦者出京，本是要被剥夺名位的。皇后这一次格外开恩，未对景暄做任那边罚，只是叮咛传喻太子内坊，出京的小宦者不宜留在景暄身边，须另作安设。尚敬接到皇后口谕，几近未加思考，就将来兴儿落到了东宫马厩。

景云丛抱拳一揖：“老臣已不在行伍，营中之事不便置喙。”

皇后听她话里藏着话，不耐烦地问道：“有话快说，这是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