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乡[第1页/共2页]

李老夫人抬眼看着屋角闲逛的烛火，慢悠悠的说着，

孙嬷嬷高挑着眉梢感慨着，

刘管事带着两个小厮，坐在最前头的一条乌蓬船上，中间一条船放着棺木，孙嬷嬷、魏嬷嬷和冬末，服侍着李小暖坐在最后也是最大的一条乌蓬船上。

“可惜，八岁上头就伤了，唉！”

“可惜，是个女儿家，又没了爹娘……”

“嗯，她缠着萧儿，借了他读过的几本书去，我问过冬末，这几天在车上，那丫头已经把这几本书看了一遍了，唉……”

李老夫人脸上浮出笑意来，

李老夫人抬手止住了孙嬷嬷，接着说道：

“老祖宗如何俄然想起勤哥儿来？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

“你明天送那丫头归去下里镇，让冬末也跟你一起去，我再派个慎重知礼的管事和两个小厮跟着一起畴昔，你细心着些，留意看着她那些本家措告别事，外头再让管事和小厮悄悄探听了，若那些本家是至心对小暖好，就把她交给李野生着，也就罢了，如有一分不铛铛，你就带她返来。”

李老夫人顿了顿，考虑了半晌，接着叮咛道：

“我晓得了，老祖宗放心。”

孙嬷嬷怔了怔，

“是啊，慧极必伤……”

李小暖忙坐起来，掀起帘子往外看着，翠绿的农田围着个不大的村庄，村庄里鸡犬相闻，袅袅的炊烟正在升起。

乌蓬船缓慢的穿过一个个圆圆的桥洞，很快出了小镇，岸两边的庄稼和树木，碧绿翠绿中透出丝黄色式微之意来，已经是八月下旬，秋意浓厚起来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小暖辞了李老夫人，换了乌篷船，往秀州下里镇行去。

李老夫人歪在床上，闭着眼睛考虑了半晌，叫了孙嬷嬷过来，斥退了世人，表示孙嬷嬷坐到床沿上，低声交代道：

“你别忘了，唯心大师曾经守着她，念了一天的经！这丫头，又是个晓得守愚藏拙的，今后必有大福分。”

中午没有停船，船娘轮番吃着饭，撑着船缓慢的前行着，傍晚时分，魏嬷嬷掀起帘子看了看，笑着说道：

周夫人笑着起家告了退，归去安息了。

“若到处安妥天然好，如有不铛铛处，不要瞒着小暖，你只实话说给她听，听她的意义，她若对峙着留在李家，不管多少不铛铛，你也别管，返来就是，若她能明白我们这份情意，你就带着她返来，今后，就让她跟着我长大成人。”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李家丰耕房的勤哥儿？”

李小暖满眼沉沦的看着那青灰的廊街顶，红红的圆木柱和远处飞挑出来的乌黑马头墙，如果赶着下雨天，雨水从廊檐口滴完工一道长长的雨帘，落入河水里，该是多么的诗情画意！

“老祖宗……”

孙嬷嬷细心回想着，点了点头，

“老祖宗，表蜜斯再如何懂事，也不过才六岁的孩子，又没见过甚么世面，这些事，她那里能晓得？”

“这一起上，冬末对她，但是越来越恭敬，你见她做过甚么没有？冬末那丫头，是个心高气傲的，脾气又倔。”

“就要到了。”

“连玉啊，小暖这丫头，这份聪明，只怕就不比勤哥儿差！”

李老夫人悄悄叹了口气，看着孙嬷嬷，感慨的说道：

李老夫人伤感的感喟着，孙嬷嬷昂首看着满脸伤痛的李老夫人，忙转着话题：

孙嬷嬷眉头伸展开来，笑着说道：

“老祖宗也说过，这慧极必伤，表蜜斯若真是如许聪明，那……”

李小暖灵巧的重又坐了下来，隔着轻纱帘，看着那老者奔到中间的船上，泪流满面的悄悄拍打着两具棺木，嘴唇颤栗着，半晌，才用袖子抹着眼泪，批示着前面跟来的青壮用绳索捆了棺木，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