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绿萝[第1页/共2页]

慌乱中红笺也不知是甚么时候出去的，她紧紧地拽住了小丫环的手，声音冷得让人颤抖，她将脸低下去贴到那小丫环的耳侧，“本日女人因你呕了血，你若说了出去，就是女人偶然罚你，老太太那边你也是过不了关的，你且悬着心吧！”

南卿希听了此话急怒交集，刚顺了的气味又变得混乱不堪，正欲开口说话却“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到猩红的洋毯上，绿萝、红笺、蔻儿三人都大惊不已，赶到近前，蔻儿更是立即就跪倒在她跟前，口里直称着错。

蔻儿又道：“这些日子碧玉姐姐感了风寒，一向病着，便将香料按分量交给了点香的小丫环们，也免得她们每日来归去取的费事。”

红笺和绿萝只觉这个殷嬷嬷来得俄然，但南卿希晓得祖母的亲信殷嬷嬷深夜前来，必定不会有甚么功德，她心早已冷了，淡淡地喊道：“请妈妈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再说话！”

那小丫环抬眼瞧着南卿希嘴角那一丝鲜红的血迹，神采惨白得近乎如纸，也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已被红笺喊来的婆子带了下去。

蔻儿便端了新茶上来奉侍南卿希喝了，因问：“女人，方才我差芊儿去了碧玉姐姐的屋子瞧了，芊儿返来禀说碧玉姐姐不在屋子里头，她正病着，天如许晚也不知去了哪儿？看那小丫环的模样似是对香料丧失的事儿浑然不知。女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红笺听她的声音里伤感中透着些许绝望，垂下了眼睑，只感觉本身的鬓角仿佛有汗，讷讷地说道：“碧玉吗？”

红笺面带着惭愧，忙道：“是我忽视了，现在在我们屋子里服侍的丫环妈妈婆子都是霓州这里的，并不是我们从霂州带来的。”

红笺一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就心如刀绞，见南卿希泪盈于睫的模样，知她也心力交瘁，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病痛缠身，望向她的眼睛里也就带了几分格外的哀伤和顾恤，红笺不由长叹一声，伸脱手来替南卿希清算了一下她散落鬓角的发丝。

妈妈们一阵慌乱又是喂药又是清算了洋毯换上，南卿希那本来点漆般闪亮的眸子就变得暗淡无光了起来，红笺扶着她进了阁房，服侍着她躺到了填漆床上歇了，鼻子里就闻到了她身上披发着几丝如有似无的药香味。

芊儿便道：“我被卖进府之前，家里原是做香料买卖的，我从小便活在香料堆里，虽说有些罕见香料也不必然能识得明白，但是余的倒还是能辨得一二的。”

也不知怎地，南卿希俄然大声不断地咳嗽了起来，绿萝忙让蔻儿出去递了痰盂，却偶尔间看到南卿希咳在痰盂里的一大口血，唬得绿萝无声无响地哭了起来，也不管那小丫环了。

绿萝听了此话便看了看南卿希，南卿希冲她微微点头表示，绿萝就带着芊儿一同出去了。

南卿希神采微缓，接着问道：“这么说你屋子里另有剩下的香料？”

芊儿是粗使小丫环，没有资格进主子的屋子，蔻儿喊她出去之前，她可从未踏进过南卿希的屋子，更别说是阁房了。

那小丫环见南卿希正厉色正言地坐在西次间的床上，就屏气凛容地跪倒在南卿希跟前，南卿希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免长叹了一声，开口问道：“香是你点的？”

目睹着南卿希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绿萝也不容她多说就要拉着出去，小丫环俄然一个激灵，拽住了绿萝的衣角，泣道：“姐姐别把我送去教引嬷嬷那边，求姐姐了。”

因为蔻儿的通报声很大，让红笺、南卿希忽视了方才绿萝脱口而出的话。

蔻儿抬高了声音忙说道：“女人才回霓州，我们府里又新添了很多丫环妈妈，就连我，到现在也没认得几个，况前些日子又是上元节，府里上高低下的，人多事杂，绿萝和红笺几个上等儿的又都不在屋里，力不从心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