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谁与尽言[第2页/共3页]

虽说人多，但伴在天子身边，见天子在听琴，却也没有人敢出声说话。我琴曲已经奏完，一时显得格外温馨。皇上也不出声，将手背在身后，低首，仿佛在回味当中。

我呷了口茶，道：“我也是体贴姐姐。在这宫里谁不晓得这皇宠是最首要的，得皇上宠嬖，便受人追捧，无皇上宠嬖，便遭人唾厌。”

“喔？”我抬眼看向她。

他起家谢过，见四下无人，只要琼奴伴在我身边，微一游移，从身后的诊箱的夹层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上，道：“这信是位建邺故交托我转交给朱紫小主的。”

不过非论喜悲，这路老是要走下去。我扶着琼奴的手，一步一步，迎着北风，朝前走去。

琼奴取了面圆凳，我让何医士坐了。他低首谢恩，坐下后，一笑：“这几日天冷，小首要多重视。”

琼奴疾走一步，忙将信藏入怀中。

可纵使心中惭愧，还是戌时，我却还是抱着琴，踏入这春寒园。

我让她上座，笑道：“姐姐说的是了。”

孙容华见我颤抖，觉得我在打寒噤，忙急道：“这大雪初晴，气候甚寒，你但是觉着冷了？”

“这红梅倒是很香。”琼奴答道。

“小主如此叮咛，臣领命就是。”他起家，暴露官袍里月红色的长衫。

那池畔，还是是阿谁矗立俊朗的身影，似在闭眼聆听。听得我曲毕，他一挥手，朝身侧寺人耳边低语几句。那寺人听了话，一起小跑，仿佛往这边来了。

他昂首，与我对视，浓浓的眉毛，眼中透着淡淡刚毅，开口道：“是。”

琼奴微微思考一番，答道：“这初嗅梅花，只觉香气扑鼻，沁民气脾。但这再嗅，却仿佛感觉方才的香味过分浅淡，没有此次的醇厚浓烈。”

我昂首看他，藏青色从七品的官袍，肥胖刚毅的面庞透出些许怠倦。

“嗯，是长春宫的主位。”孙容华答道。

琼奴见皇上一行人走远了，微叹一口气，道：“奴婢还觉得这琴声动听，皇上即便本身不过来，也会让身边的小寺人过来看看。”

琼奴面露惑色，但还是依着我说的，将梅花悄悄一嗅。

我听了，身子却不由得一颤。昨夜皇上没有宣人侍寝，莫不是因为我？那么嘉贵嫔这件事，倒是因为我的原因了。

我嘴角含笑，公然是皇上，低头持续弄琴。琴声婉转，似水波从昼倦池的这一端荡到那一端，一圈一圈。

风景还是，寒冬里，昨日积下的雪还没有化。我摆下琴，信手抚来，是旧时琴技徒弟教的古曲《兰芷调》。我素爱嵇康萧洒，就配上了他的诗句。“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蹯平皋，垂钓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指挑琴弦，曲音流缓。昂扬如山裂之势，降落似水过谷底。我闭目，将本身投入到这琴曲中，全不顾面前明灭的灯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花指一波，似水花飞溅，我猛地睁眼。满池净水微皱，倒映着无数闪动的灯火，亮光非常。岸边立着位男人，身姿矗立，穿明黄色衣服，身披一件墨玄色的大氅，头戴紫金宝冠，正朝这边望来。他身边内监簇拥，十二盏鎏金宫灯照得此岸亮如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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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我如此肺腑之言，非常动容，握住我的手，道：“我晓得，你放心，我虽说没有纯妃、庆嫔那般盛宠，却也还算得宠。倒是你。。。”

“嘉贵嫔？”我称病静养这大半月，除了合宫觐见皇后那一回，对这宫里的诸多妃嫔也都只是听闻，勉强能对得上面貌。

我问道：“可香？”

我摆摆手，勉强一笑：“不是，劳姐姐担忧了。”琼奴听孙容华这么一说，忙取了件褂子给我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