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谁与尽言[第1页/共3页]
不过非论喜悲,这路老是要走下去。我扶着琼奴的手,一步一步,迎着北风,朝前走去。
我细心着脚下的步子,回道:“此时还不是见皇上的时候,我心中自有分寸。”
风景还是,寒冬里,昨日积下的雪还没有化。我摆下琴,信手抚来,是旧时琴技徒弟教的古曲《兰芷调》。我素爱嵇康萧洒,就配上了他的诗句。“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蹯平皋,垂钓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我晓得他会帮我,遂道:“也不必急,一月以内若能病愈,也就好了。”
我昂首,朝那边池畔望去,还是十二盏鎏金宫灯,缓缓而来。我伎俩纯熟,这琴音色也是不错。
在这太微城里,就不能似平凡人家,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要步步算计,我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她扶了扶鬓边的宫花:“我嫌那些宝石簪子戴在头上过分沉重。再说,我来你这,也不必打扮的那般昌大。”
停了五日的雪又下了起来,气候格外的酷寒。我本就体弱,这一夜鹅毛大雪,半夜起我就一向咳嗽,夙起时额头微微有些发烫。琼奴一早就给我请来了何医士。何医士诊过脉,说是传染了风寒,开了方剂,我命人取了药方随医童去司药房抓药。
“昨日皇上本来翻的是嘉贵嫔的牌子。”孙容华边说边拣一块糕点递给我。
嵇康人放荡不羁,这词也写的清丽脱俗。我吟诵这一句“谁与尽言”,双手一收,一曲挥就。
她说完看着我。我笑道:“不但是这梅花,这凡事啊,都切莫心急。”
我一笑:“有劳医士了,正巧我另有一事要求医士。”
他起家谢过,见四下无人,只要琼奴伴在我身边,微一游移,从身后的诊箱的夹层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上,道:“这信是位建邺故交托我转交给朱紫小主的。”
孙容华见我颤抖,觉得我在打寒噤,忙急道:“这大雪初晴,气候甚寒,你但是觉着冷了?”
他昂首,与我对视,浓浓的眉毛,眼中透着淡淡刚毅,开口道:“是。”
我含笑,倚着身边的一株梅树,折下枝含苞欲放的红梅,抱起琴,将手中梅枝放在石台上,唤上琼奴和小福子,三人踏着来时春寒园的巷子,消逝在茫茫红梅林中。
我嘴角含笑,公然是皇上,低头持续弄琴。琴声婉转,似水波从昼倦池的这一端荡到那一端,一圈一圈。
命人奉上香茗,孙容华和我两人闲谈起来。我猎奇问道:“皇上这几日可召姐姐侍寝了?”
我问道:“可香?”
琼奴微微思考一番,答道:“这初嗅梅花,只觉香气扑鼻,沁民气脾。但这再嗅,却仿佛感觉方才的香味过分浅淡,没有此次的醇厚浓烈。”
反手这么一拨,曲音戛但是止。曲虽罢,但音未绝,模糊弧音悬在空中,更显雪夜沉寂。我凝神,抬起睫毛,从琼奴手中择选一向红梅,放在鼻边细嗅。眼角却往池子那边扫去。
皇上虽说是真龙天子,但却也是男人。只如果男人,便都有一个设法,那便是:得不到的永久是最好的。那我何不来一个“欲擒故纵”,待机会成熟,便可心想所成。只是。想到此处,我叹口气,摇点头,这宫中妃嫔,便应视皇上为本身的夫君,但是为了繁华,为了职位,
我呷了口茶,道:“我也是体贴姐姐。在这宫里谁不晓得这皇宠是最首要的,得皇上宠嬖,便受人追捧,无皇上宠嬖,便遭人唾厌。”
“这红梅倒是很香。”琼奴答道。
第二日,我正倚着软枕和琼奴
琼奴面露惑色,但还是依着我说的,将梅花悄悄一嗅。
“昨日本该是她侍寝,但是戌时过后,皇上那边却派了人来,叮咛嘉贵嫔不必畴昔含元殿侍寝了,”孙容华见我明白了嘉贵嫔是何许人,也就持续说道:“嘉贵嫔固然身居高位,但并不很受皇上宠嬖,偶然一月也可贵见皇上一面。本是兴冲冲的打扮好了,却又俄然奉告不必侍寝了,心下天然委曲。我和她同住一宫,少不得要去安抚安抚。也真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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