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第2页/共5页]
这日因出了桩事,赢烈心头沉闷,便没招人畴昔侍寝,安闲养心殿独眠,一夜无话。
赢烈出去,令她平身,见她衣冠不整,面皮蜡黄,皱了皱眉,道:“你身子不好,躺着便是了,何必起来!”梁美人脸上堆下笑来道:“皇上驾到,臣妾不敢不迎的。”赢烈闻听此言,老迈不悦,说道:“你这话,倒似是朕不该来,扰了你静养,竟是朕的不是。”梁美人本不善应对,听天子语带责备,便有些无措,待要辩白几句,话却全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此事上不得台面,宫史只草草记了一笔,却有些自作聪明的宫人暗自揣摩,编排故事,以讹传讹。乃至后代提及此事,便有那起编辑别史杂记的文人言道:皇后萧氏,貌妍性敏,帝甚宠之。犹善妒,妃嫔但有分歧意者,辙进言于帝前,使废黜。
赢烈自家在养心殿上,又暗自揣摩了半晌,内心虽有些疑影儿,但究竟密报中只字未提萧府,又思及皇后克日卧病,该当与此事并无关联。想了半晌,用过晚膳,又去瞧了瞧皇后,自回养心殿宿下。
她此言已毕,赢烈还未及说话,梁美人却已惊的面无人色,怒不成遏,又自发无转圜余地,,更加不顾面子,亲身上前,揪採住那杏儿,连连踢打,口里还不住骂道:“你这贱奴,我便知宸妃送你来就没安美意!我早该打发你出去,让你和那贱人串在一起来暗害我!”竟就撒气泼来。
却表自那日张德钊在都城西大街牌坊下,当街拦了大理寺推丞李十洲的肩舆,跪诉冤情,又递了状子。闹市里拦街告状,又是皇亲国戚家出的事情,那行路的路也不走了,做买卖的买卖也先丢了,妇人拉扯着孩子,白叟拄着拐棍儿,都围了上来看热烈。这很多人哪个是没长嘴的,中间又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便一传十十传百,顿时传的满城皆知,都说当朝贵妃的侄子,倚仗赵贵妃的权势,在处所作威作福,凌辱百姓。赢绵与司徒仲暗中又撒了些人手,编了几句歌谣,有甚么“杨妃再世,祸乱朝纲;国忠横行,气势遮天”的言语,又有很多低俗俚语,文中不能尽述,都你传我,我告他,传的连路上捉蝉耍闹的顽童也能唱上几句。满城的百姓都眼望着朝廷,看如何告终此事。
赢烈几曾见过这等刁泼之态,连声喝止不住,就命张鹭生带了几个内监出去,将梁氏按在地上,怒道:“宫里怎能有如许的恶妻!”当即下旨:“美人梁氏,护胎倒霉,有损龙脉;诽谤皇后,以下犯上;倚逞刁泼,有失妇德;今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以儆效尤!”降落旨毕,那几个内监便将梁氏拖了出去。他自家是一刻也不肯在这里逗留,即命起驾去了。
一时,红笺取来,文乐在案上铺好,贵妃执笔,先自想了一回,便写了几个字,亲手拿封套封了,又叫文喜出去将平日里常用着跑腿的一个小寺人小石招了出去。贵妃将那信封套子递与他,又密密的叮嘱了几句,打发了他出去,这才静下来心来。
钱宝林出去,上前施礼毕。贵妃强压着性子,叫坐了,也没让上茶,便开口问道:“本日过来,可有话说?”钱宝林便笑道:“来与娘娘存候,天寒地冻,恐娘娘凤体违和。”贵妃听了,满心不耐,又不好发作,当即便逐客道:“本宫无事,宝林且回罢。”钱宝林只坐着不解缆,仍旧笑道:“娘娘身上无事,内心有病,嫔妾这来,是送来一剂良药呢。”贵妃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面上却一丝儿也不带出,也不言语。但听钱宝林又道:“嫔妾晓得娘娘在为令侄儿的事忧愁,娘娘这几年在朝里也没结下甚么善缘,外头的朝臣常日里肯互助的,多是吃赵大人拿了把柄捏住了。现在出了这桩事儿,他们乐得看娘娘一头栽下去,谁肯出面儿呢?”贵妃面上一紧,冷冷道:“你晓得的倒清楚。”钱宝林浅笑道:“嫔妾还晓得,大殿下是荣亲王瞧着长起来的,荣亲王的珍惜之情,竟比皇上还重几分呢。”贵妃已然会心,睁着眼睛望着钱宝林,一声也不出,半日方才嘲笑道:“你胆量倒是不小。”钱宝林含笑道:“娘娘夙来胆识过人,嫔妾思慕娘娘风采,不过学了些娘娘的外相。”说着,又道:“嫔妾的药已送到了,娘娘思忖着如何服用罢,嫔妾不扰娘娘了。”一语说毕,也不辞职,竟起家扬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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