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第1页/共5页]
赢烈自家在养心殿上,又暗自揣摩了半晌,内心虽有些疑影儿,但究竟密报中只字未提萧府,又思及皇后克日卧病,该当与此事并无关联。想了半晌,用过晚膳,又去瞧了瞧皇后,自回养心殿宿下。
赢烈自收了外廷密探的密报,又招来大理寺卿并吏部尚书,细问了真相,心底实在恚怒。他本就厌憎倚势凌人之辈,偏又有赢绵在旁煽风燃烧、漫衍是非,导致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大损皇室颜面。他一则怒赵文广不知长进,自甘下作,二来恨赢绵身为皇子,却不顾皇家面子,家丑传扬。几番凑在一处,更加愤怒。足足生了半日的气,方才下旨令严查此事,斥退二人。大理寺卿张炳仁与吏部尚书宋康安在养心殿上跪了半个时候,两股战战,盗汗涔涔,突闻天子令去,如蒙大赦,忙不迭各自接旨出宫去了。
赢烈几曾见过这等刁泼之态,连声喝止不住,就命张鹭生带了几个内监出去,将梁氏按在地上,怒道:“宫里怎能有如许的恶妻!”当即下旨:“美人梁氏,护胎倒霉,有损龙脉;诽谤皇后,以下犯上;倚逞刁泼,有失妇德;今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以儆效尤!”降落旨毕,那几个内监便将梁氏拖了出去。他自家是一刻也不肯在这里逗留,即命起驾去了。
此事上不得台面,宫史只草草记了一笔,却有些自作聪明的宫人暗自揣摩,编排故事,以讹传讹。乃至后代提及此事,便有那起编辑别史杂记的文人言道:皇后萧氏,貌妍性敏,帝甚宠之。犹善妒,妃嫔但有分歧意者,辙进言于帝前,使废黜。
本来此笺脱身于薛涛笺,乃是贵妃昔年于闺阁中,闲时游戏之作。虽是如此,贵妃倒是个心灵手巧之人,那红笺制的端的是精美小巧,与旁分歧。此是她秘法所制,人间无有。时至本日,这往昔闺阁游戏之物,已成了她私相通报动静的信物。
赢烈便道:“你这屋里,如何弄成这副模样!倒似是家没主儿,屋倒竖,诸般都是七颠八倒。想必是你身子不好,懒怠管事,宫人们就怠惰了。”说着,又叮咛宫人道:“如何不替你们主子拿座儿过来。”梁美人赶紧道:“臣妾站着奉养皇上就好。”赢烈道:“你身上不便利,还是坐着罢。没得朕来一遭儿,你又坐下些病来。”话音才落,杏儿早又端了一张圆凳来,梁氏这才斜着身子坐了。这边,赢烈便同她说了些面儿上的冷热言语。
自书房出来,赢烈忆起昨日皇后所言,便命往延春阁去,又记取萧清婉的话,就没着人通报。
张鹭生闻声响动,知天子已起,忙令宫人出去奉养。未几时,御前奉养的宫人手里捧着百般物事鱼贯而入,跪在龙榻前,服侍了天子洗漱穿衣。本日不必上朝,宫人只拿了常服过来,赢烈见里头有本年新裁的白狐皮裘,便随口道:“今儿如何把这个拿出来了,还不是穿皮裘的正日子呢。”张鹭生赶紧回道:“外头起了风,主子怕皇上冻着,就自作主张给取来了。”赢烈不置可否,让宫人服侍穿了,才又道:“你那侄子,受了些委曲,也不必慌,此事若查了然,朝廷必还他公道。”说着,略停了停,又道:“你在朕身边服侍的丰年初了,家里出了如许的事儿,如何不对朕说?倒倡扬的满城人都晓得,编排的那些话那叫一个好听!”张鹭生见皇上微有不悦,赶紧跪了,说道:“皇上,这事儿家里是有寻过主子。只是主子传闻不过是为了个丫头起的纷争,内心气孩子不长进,又是贵妃娘娘的侄儿,甚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没理他们。谁承想,他们三不知的竟在外头找了讼师给写了状子,妇道人家带着个小子儿,没见过世面又不知端方,就闹成了如许。皇上若见罪,主子甘心领罚。”赢烈没言语,让宫人给梳了发髻,才又道:“也不必这般说,虽则一个丫头不算甚么,事情却不算小。也罢,究竟也是他们有错在先,赵文广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国戚,这般不知廉洁自爱,朝廷律法天然容不下他。”张鹭生闻言,忙忙的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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