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亲戚[第1页/共3页]
一时酬酢已毕,世人落座。柳氏便望着章阿姨问道:“妹夫在外不好了一场,现在弄到个光身归乡的境地。外甥女儿又遭了那样一场事儿,你现在却如何筹算呢?”
两人谈笑了一回,夏春朝忽又感喟道:“你哥哥这一去,已有几个年初未曾返来了。来信总说边关局势不好,也不知几时才气来家看看呢。”陆红姐闻言,却非常惊奇,当即便说道:“昨儿母亲还跟我提及,哥哥托人捎信来家,说差不离下月就要返京。嫂子是不晓得么?”夏春朝也吃了一惊,赶紧问道:“竟有此事?我如何一丝儿也不知情?信是几时送来?母亲并没奉告我。”陆红姐说道:“我听母亲讲起时,那信送来已要两日了。”夏春朝听了,就垂首不言。陆红姐又赶紧兜揽道:“想必是母亲见嫂子这两日家事繁忙,一时不及奉告嫂子,并无别事。”夏春朝悄悄问道:“你哥哥信上说些甚么?”陆红姐道:“哥哥信上说,边关战事有所和缓。那厢的夷族首级成心媾和,领兵的大帅便就遣他返来做个报信使,已在路上了。”
陆红姐见附近再无外人,便问道:“嫂子,刚才那位沈公子,同你是旧识么?”夏春朝见她问,便将沈夏两家订交之情讲了一遍,只隐去了沈家提亲一节,说道:“他家同我娘家原是世交,暮年间另有些买卖来往。他小经常随其母来我家中做客,我们故此认得。”陆红姐点头道:“原是如许,我就说呢,嫂子常日里除却来铺子里盘点看账,一贯鲜少出门的,又怎会认得如许的人。”说着,略停了停,又说道:“这沈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几乎连哥哥也要比将下去了呢。”夏春朝听出她弦外之音,便说道:“我还在家时,我父亲也说他不错呢。只是天不作美,偏生遇此丧偶之哀。今后若要续弦,只好往小流派人家里选了。”那陆红姐听了这话,只是低头不语,半日方才叹了口气。夏春朝也只做不闻。
这所房屋本是间两进式院落,入内便是粉墙影壁,下头放着一溜的石榴并矮松的盆景。绕畴昔第一层原是正堂及客位,祖母陆贾氏居处亦在此处。超出此处乃是一所小小的天井,其内栽着些桃李花树。穿了天井,就是底层配房,陆焕成佳耦并陆诚勇、陆红姐平常就宿在此处。两边靠墙两溜房舍,便是陆家家人住处,兼厨房、东净之地点。这院落虽小,幸亏陆家人丁未几,倒也住得下去。待夏春朝嫁进门来,陆家家道复兴,新用了几个下人,房舍立见紧窄,出入很有不便。夏春朝目睹此景,同丈夫商讨定了,用了百多两银子,将自家后墙外扩了几丈,新起了几座房屋。又因老屋年代已久,多处失修,加固补葺了一回。
当下,夏春朝同陆红姐上前同柳氏施礼问安。柳氏应了,却先不言语,只把眼睛向夏春朝身上遛了一遭,便向着章阿姨道:“瞧瞧,就是这等不知礼。家里有客,不说来见,倒三不知的先走去把衣裳换了。”章阿姨只笑笑不答话。夏春朝见婆母非难,赶紧笑道:“母亲经验的是,但是媳妇也是自知家里有客,出去了一遭那衣裳染了些风尘,见客恐失了礼数,故此先去换了。”陆红姐也笑道:“母亲不要指责嫂子,外头日头大,出了好一身汗呢。那衣裳黏在身上,好不难受。连着我也是先去换了衣裳才过来的呢。”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陆家门上。宝儿先行下车,将两人搀扶下来。看门的小厮瞧见,一面迎上来作揖问安,一面就有人飞奔出来喊着:“奶奶、女人返来了!”
半晌,陆红姐俄然忆起街上所买之物,便将那朵牡丹通草拿了出来,递与夏春朝。夏春朝接了畴昔,见这绒花扎的甚是精美,花腔新奇,艳而不俗,内心倒也非常喜好。只是虑及婆母平常教诲,嘴里便说道;“倒是都雅,可惜你哥哥不在家,如许素净的花儿,我却不好戴出来呢。”陆红姐闻言,却颇不觉得然,说道:“嫂子这便是过虑了,恰是芳华幼年时候,做甚么不精装?又不是哥哥死了,嫂子在家守寡呢。整日穿这么素净,白白藏匿了嫂子的好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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