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逢[第2页/共3页]

只听陆诚勇又道：“我本来另有几句话要同母亲讲，只是本日赶着上坟，倒不好久留。母亲若无旁的叮咛，儿子便同春朝去了。”言毕，看柳氏公然无话，便拱手一揖，挽了夏春朝出门而去。

陆诚勇同夏春朝见果然下起雨来，仓猝都上了车。陆家家人才将雨布撑起，就看千万道雨柱自天而降，豆大的雨点摔在地下，打出一个个泥塘。

陆诚勇携了老婆出了上房，二人一起走到二门上，只见陆红姐正在门边上立着嗑瓜子。一见他们两个过来，陆红姐将手中瓜子洒了，迎上来笑嘻嘻道：“哥哥嫂子出门去？”夏春朝含笑道：“今儿腐败，到城郊与太爷上坟。你可要跟着去逛逛？”

陆红姐便道：“若没有，就凭嫂子买罢。”夏春朝见她并无别话，就同丈夫要去。陆诚勇说道：“你也少要吃瓜子，细心上火牙疼，吃药的时候又哭。”陆红姐笑道：“我天然稀有的，哥哥还当我是小孩子！”说着，又向夏春朝道：“嫂子尽管同哥哥安闲逛去，家里有我呢。”夏春朝心中天然会心，也就点头一笑。

长春见她茶碗冷了，上来添了水，便说道：“少爷说的也都是真相儿，那头箍既是少爷给奶奶买的，奶奶有不戴的理么？何况上头又并没镶珠嵌宝，奶奶今儿穿的也素净，想来不碍。老太爷即便泉下有知，当也不会见怪。”

长春不耐道：“太太这话叫人听着烦厌，奶奶几时挑拨太太与少爷分歧来着？清楚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听到太太耳朵里便走了味儿了。我劝太太少要烦恼，很多少平静呢。身子又不是好的，安安宁宁的保养才是正理。”柳氏被长春说的杜口不语，闷头入迷。长春倒了茶，因见壶里没了水，走去叮咛忍冬。柳氏便望着长春那细丽身条，怔怔不语。

附近没了旁人，她取了手帕替丈夫擦拭，心疼道：“雨那般大，你自家也不知谨慎些，看淋的这一身！待会儿别着凉才好。”陆诚勇笑道：“这点雨算甚么，想着在军里时，顶风受雪的日子都尽有哩！你们女人家身子娇气，倒别冻病了才是。”说着，又对珠儿道：“待会儿姜茶来了，你也吃一盏搪搪寒气。”珠儿笑嘻嘻应了一声，说道：“我也托赖着沾奶奶个光儿。”夏春朝便斥道：“出门在外的，也要打牙犯嘴，看让人笑话。”

那沈长予抬眼将他高低打量一遭，方才淡淡笑道：“鄙人同尊夫人，乃是竹马之谊。”

陆家小厮来财抹了把脸，向车内道：“少爷、奶奶，这雨势甚急，怕路上不好走，还是就近寻个处所躲一躲罢？”夏春朝闻言，向车外望去，只见车顶沿儿下水流如注，便向陆诚勇道：“寻个处所躲躲也好，这雨来的急想必去的也快。只是冒雨赶路，倒叫家人白享福了。”陆诚勇点头道：“这话在理。”便问家人道：“附近可有躲的处所？”来财回道：“前面一射开外有个茶社，倒是个洁净去处。”陆诚勇听闻，便命前去。

陆诚勇举目四望，只见四方一片田野，开阔地上立着几座坟包，坟前后种着松柏，苍翠碧绿。本来陆家起初不住在京中，祖上乃是外省迁来的，故而此地并无几座坟茔。

伉俪两个辞了陆红姐，迈步出了二门。陆诚勇便问道：“你们姑嫂两个打甚么哑谜？”夏春朝笑了笑，却不答话。陆诚勇见她不说，便不再问。

长春说道：“太太这话就是在理了，谁家的妇人倒把金饰窝藏起来，放个多少年才戴的？又不是做贼偷来的。奶奶恰是芳华幼年，这时候不戴甚时候戴？”柳氏无言以对，垂首不响，半日才道：“她挑拨我们母子离心，我焉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