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8 逃人[第2页/共3页]
听到这二人答复,苏峻捋着髯毛感慨一声,神态颇多怅惘。
刀光飞掠,赤色迸射,二十余个头颅蓦地抛上半空被扯在了横梁上。在那混乱的须发之下,尚残留着生前惊惧的神采,那画面令人惨不忍睹!而鄙人方,那些无头之尸胸腔内血水喷涌出半丈多高,不旋踵便将那刑台灌溉得积满血浆!很久以后,尸身才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既如此,缘何要弃我而去?”
“我二人跟随主公多年,转战大江南北,未敢辞劳。每逢战阵,欣而忘命,杀敌抢先。即便旧勋不表,旧情不叙,以病弱而罢,惟求归乡苟活……”
“传首各营!”
辕门以内是几道长长拒马,数百兵卒常驻于此,严查出入人等。那森然的甲衣,寒芒流转的兵戈,另有结实魁伟的体格,让人不寒而栗。
席中另一侧的韩晃开口,想要为苏硕讨情,但是刚一开口,苏峻厉目又转向他,心中一凛,只能讪讪闭嘴。
在历阳郡城南向十余里外,有一片极其开阔的山坳,此地旗号招展,堡垒层层,甲士森严,位于正当中的山坡上有一片弘大修建,便是现在冠军将军、历阳内史中军大帐地点。此处长年驻扎着五千余兵卒,便是历阳军中的精锐战兵。
历阳地处江淮水陆冲要,大凡南北对冲而用兵,首选于此。大江由此转向南北而流,号为横江,一旦涉江而过,便是江东一马平地之膏壤,由此东向而掠,建康朝夕可及,可称得上是江东藩篱流派之地。
“十年了,人生能有多少十年?”
过了好一会儿,苏峻才蓦地嘲笑一声,单单这一声嘲笑,便让人不能淡然。特别堂下那两人,更是忍不住打一个寒噤,头颅低垂前额贴住空中,不敢昂首去看。
更有甚者已经上前揪住那两人,忿忿道:“此等悖义之人,势大而附,势衰而弃,人所共唾!即便军法能活,情面难容,正该脔割以示众,非此不敷欣喜民气!”
“拉下去吧,留个全尸。”
但是跟着时过境迁,历阳暮年的优胜超然职位垂垂不复存在,最明显的窜改便是由京畿行来此处运输辎重的舟船垂垂希少。而跟着别处那些不乏歹意的目光投注到此处,历阳的情势便垂垂宽裕起来。这对于那些过惯以往落拓光阴的流民帅们而言,垂垂有些不堪忍耐。
那两人听到这题目,当即便有些错愕,觉得将军要言及旧情,心内顿生一股窃喜,忙不迭开口道:“当年主公南奔广陵,我兄弟素闻主公勇猛能战,带领千余乡党自淮右投来,托庇主公羽翼,至今已近十年……”
那两人听到这话,不免语竭。现在历阳态势如何,大师各自心知,今岁以来,奔逃者屡禁不止。他二人运气太差,又被擒拿返来,心中纵有考虑,现在却不好直接宣之于口。
堡垒中那些兵卒们听到这喊声,纷繁探出头来,看到那些被挑在竹枪上仍在滴答血浆的头颅,脸孔模糊似曾了解,都是不寒而栗,纷繁噤若寒蝉。
“饶命?情面军法俱在堂上,我倒想听一听,你们要我凭何相饶?”
而在此时的中军大帐中,氛围亦是凝重,两名赤膊壮汉被牛筋反剪双臂跪在堂下。而在堂中列席世人,或是狠狠盯住这两人,眸中充满痛恨,有的则是面露不忍,似是深为这两人感到遗憾。
“主公,大郎他只是……”
这些即将受刑者,有的神采灰败、战战兢兢,有的则目露凶光、破口痛骂,诸多污词俚语土骂不堪入耳。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何姿势,作何反应,却涓滴难以撼动那些行刑者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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