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8 逃人[第1页/共3页]
他摆摆手低语道,眼望那两人嚎叫着被亲兵押下堂去,神态却有颇多意懒。
对于这些被迫羁留于此的流民而言,改良保存境遇最好的路子就是被征召入军旅中。但历阳军中最不缺的便是精兵悍卒,浅显人家又哪能等闲当选。因此绝大多数人只能留意于那些将帅们差遣他们或是入山砍木,或是渡水通渠,以调换一点微薄的口粮。但若连这些夫役活都做不了,普通的老弱病残也只能卧于窝棚等死了。
拒马以后是规格严整的营地,当中一条平坦宽广驰道直通中军大帐,大道两侧则连接着同往各处营帐的小径。小径中靠近营帐的位置常备着防火的沙土,而在营地之间稍显宽广的空位上则堆放着各种军器。在没有练习或是外派的任务时,士卒们各自待在营帐当中养精蓄锐,或在什长、校尉的构造下停止一些有军旅特性的博戏。
刀光飞掠,赤色迸射,二十余个头颅蓦地抛上半空被扯在了横梁上。在那混乱的须发之下,尚残留着生前惊惧的神采,那画面令人惨不忍睹!而鄙人方,那些无头之尸胸腔内血水喷涌出半丈多高,不旋踵便将那刑台灌溉得积满血浆!很久以后,尸身才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而在此时的中军大帐中,氛围亦是凝重,两名赤膊壮汉被牛筋反剪双臂跪在堂下。而在堂中列席世人,或是狠狠盯住这两人,眸中充满痛恨,有的则是面露不忍,似是深为这两人感到遗憾。
这些即将受刑者,有的神采灰败、战战兢兢,有的则目露凶光、破口痛骂,诸多污词俚语土骂不堪入耳。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何姿势,作何反应,却涓滴难以撼动那些行刑者的心境。
跟着那将军一声疾呼,而后便有一队骑士奔驰上前,手中竹枪蓦地一挑,便将那些赤色狰狞的头颅穿在了竹枪上,而后疾冲向各座堡垒。火线开道者一边敲打着铜鼓,一边大声吼道:“不伏军令,私行离营者,军法立斩!”
跟着日光垂垂移到田中,一名监刑的将军大吼一声:“斩!”
野地中不时有兵将纵马吼怒而过,非论游猎到哪一处,对于那边的流民而言都是一场灾害。大量的公众被摈除进野地里,成群结伴的将猎物摈除集合起来,在这过程中,天然有很多人丧命于猛兽虎伥之下。
发声者乃是苏峻之子苏硕,但是他刚一开口,苏峻厉目便冷扫过来,沉声道:“中军当中,谁为你父?滚下去,卸甲领罚!”
那两人听到这题目,当即便有些错愕,觉得将军要言及旧情,心内顿生一股窃喜,忙不迭开口道:“当年主公南奔广陵,我兄弟素闻主公勇猛能战,带领千余乡党自淮右投来,托庇主公羽翼,至今已近十年……”
堂上坐着一其中年人,分歧于其别人的甲胄齐具,只穿一件灰色氅衣时服,便是此地的主帅苏峻。分歧于外间时人所传言粗暴勇武的形象,苏峻本人长须飘飘,面向刚正,严肃之余不乏儒雅姿势,很有几分名流的风采。但战阵上如有人是以而小觑他,多数都要饮恨于那无坚不摧的槊锋之下!
辕门以内是几道长长拒马,数百兵卒常驻于此,严查出入人等。那森然的甲衣,寒芒流转的兵戈,另有结实魁伟的体格,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那二人答复,苏峻自嘲一笑,然后又开口问道。
“十年了,人生能有多少十年?”
听到这二人答复,苏峻捋着髯毛感慨一声,神态颇多怅惘。
席中另一侧的韩晃开口,想要为苏硕讨情,但是刚一开口,苏峻厉目又转向他,心中一凛,只能讪讪闭嘴。
历阳地处江淮水陆冲要,大凡南北对冲而用兵,首选于此。大江由此转向南北而流,号为横江,一旦涉江而过,便是江东一马平地之膏壤,由此东向而掠,建康朝夕可及,可称得上是江东藩篱流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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