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任性[第2页/共3页]

苏沐雪见她手中所握的恰是本身前几日修编的书卷，蝇头小字工致而详细的讲明，内心又是欢乐又是忐忑，只道，“陈庸为官时，批驳各有，他征鞑平戈，立军功，诛内奸而固江山，后调户部，为私欲中饱私囊，居高位而拉帮结派，内蚀朝廷，与前朝毁灭不无干系，虽平乱有功，却功不抵过”。

说毕，林怀长叹了气，道，“公主殿下与皇子们同去尚书房，师从端太傅治学，卯入申出；再是校场骑马射箭，师从御前统领学武，

两人端坐，案上炊事平淡，四菜一汤，沙锅煨牛筋、清蒸鳜鱼、山珍蕨菜、清拌乳瓜，小排竹荪汤，菜色未几，却做的精美，盛在绿底彩绘莲叶的碗碟里，看着很有食欲。

小宫女顿了顿说道，“奴婢是营私主殿下之命，请苏大人把这些史籍送去羽殿”，说毕，小宫女把手里的票据递给苏沐雪，心想公主公然料事如神，竟猜到苏大人现在仍没拜别。

红烛摇摆的光，映在周池羽脸上，喧闹温和，在明艳的烛火下，她的眉梢仍如染了寒露般，浸着凉意。

小蚂蚱苦着脸说道，“公主殿下取的，说奴婢喜着草绿，像只小蚂蚱”，苏沐雪挑了嘴角，仿佛瞥见公主童趣的时候。

苏沐雪抬眼环顾案上筷碟的摆放，看到夏菱、夏纱手边各有一副银箸，方知公主不喜好别人沾了口水的筷子伸到菜里。

苏沐雪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年幼时，她常常牵着朝儿，把肉乎乎的柔嫩小手在掌内心握着，仿佛昨日还在面前，现在的暖和，却带给她大相径庭的感受，心跳的莫名。

苏沐雪按着票据把书卷清算好放进书匣里，说道，“走罢”，小宫女乖顺地跟在苏沐雪身后，一袭水绿襦裙衬得小脸俏生生的，苏沐雪放缓脚步，并肩扳谈的问道，“你叫何名？”，

夏菱神采微变，周池羽没有言语，眉头微蹙，苏沐雪转眼明白，重新拿公筷给周池羽夹了去，周池羽愣了瞬，倒没说甚么，低头用着。

那暖和很快就分开了，快的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刹时，快的仿佛只是苏沐雪的幻觉。

一起行到内殿里，见到周池羽独坐在案后，手执紫毫，凝神题记取，案上的青玉笔筒雕的是仙鹤松椿图，松下借玉料的糖色俏雕山石，工艺高深夺造化，光是籽料砥砺成笔筒，但是罕见的，荷叶笔掭、青桃水丞，件件皆是难求之物。

我住进宫来可好？一向陪在朝儿身边。

两个字，

为着三分疏淡，苏沐雪眼角黯然，低眉敛目施礼道，“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苏沐雪的心头发紧，仿佛要陷进她清澈的眸水里，欣然怔忡间，就听到她轻柔的吐出，“沐雪”，

本日苏沐雪看到书架空了一块，刚好是她前阵子编修的前史，正有疑问，却听得林怀在身后的声音，解释道，“苏大人，这批卷案被羽殿的宫女取走了”，

虽夏纱不知苏沐雪的爱好，但极有眼色，见她视野望向那边，便给她盛了来，但还是让苏沐雪吃的别扭极了。

“坐”，周池羽落笔在青玉笔架山，眼眸滑过苏沐雪，移开，淡淡道，“苏大人克日修编前史，对陈庸此人如何看？”，

苏沐雪知她有下文，点头附着，周池羽接着说道，“你方入朝为官，与谁走的近了都不好”，苏沐雪抬眼看她，灯笼的光很微小，池羽的脸隐在宫墙的暗影里，唯有那双眸子清澈而锋利。

苏沐雪怔然望她，不知为何一时冷酷，素不了解，一时又体贴相待，彷仍旧交。

苏沐雪从怀里取出那串迦南香金粟念珠，在手里轻柔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