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任性[第1页/共3页]

一起行到内殿里，见到周池羽独坐在案后，手执紫毫，凝神题记取，案上的青玉笔筒雕的是仙鹤松椿图，松下借玉料的糖色俏雕山石，工艺高深夺造化，光是籽料砥砺成笔筒，但是罕见的，荷叶笔掭、青桃水丞，件件皆是难求之物。

金乌西沉，赤金的朝霞映在琉璃瓦上，官员相互施礼，踩着庭前洒落的余晖拜别，只留下苏沐雪单独坐在案前，专注的提笔点注着。

小宫女脸上闪了红晕，脚步顿了顿，掉队苏沐雪半步，期呐呐艾，半响扭捏说道，“奴婢叫小蚂蚱”，苏沐雪含笑，声音和顺，“这名字真风趣，谁给你取的？”，

那暖和很快就分开了，快的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刹时，快的仿佛只是苏沐雪的幻觉。

虽夏纱不知苏沐雪的爱好，但极有眼色，见她视野望向那边，便给她盛了来，但还是让苏沐雪吃的别扭极了。

本是命她送书来，却问她如何对待陈庸的功过，听完又不予置评，只让她陪着用膳，面前的昭宁公主，让苏沐雪看不清楚。

“坐”，周池羽落笔在青玉笔架山，眼眸滑过苏沐雪，移开，淡淡道，“苏大人克日修编前史，对陈庸此人如何看？”，

我住进宫来可好？一向陪在朝儿身边。

皇上视昭宁公主如皇子，可见其受宠，虽公主殿下，学问骑射皆不逊于皇子，但，毕竟是...”，毕竟是女子，林怀止了言语，心照不宣。

朝儿等我，我们永久都不分开...

本来她一向都记得的，苏沐雪低头，耳根微红，嘴角扬起来，轻声道，“作数的”，池羽嗯了声，再不言语，兀安闲前走着，苏沐雪提着宫灯在旁照路。

苏沐雪愣了瞬，遂答，“禀殿下，未曾”，夏菱见机地上前接过书匣，恭敬答道，“奴婢替苏大人添副碗筷”，说毕，领命下去，周池羽看着苏沐雪，含笑道，“陪我用膳罢”。

本日苏沐雪看到书架空了一块，刚好是她前阵子编修的前史，正有疑问，却听得林怀在身后的声音，解释道，“苏大人，这批卷案被羽殿的宫女取走了”，

夏菱给周池羽夹的都是她爱好的菜色，很有规律，饭前先喝一碗汤，再一口肉，一口菜，每种菜轮着来就是了。

苏沐雪见她手中所握的恰是本身前几日修编的书卷，蝇头小字工致而详细的讲明，内心又是欢乐又是忐忑，只道，“陈庸为官时，批驳各有，他征鞑平戈，立军功，诛内奸而固江山，后调户部，为私欲中饱私囊，居高位而拉帮结派，内蚀朝廷，与前朝毁灭不无干系，虽平乱有功，却功不抵过”。

为着三分疏淡，苏沐雪眼角黯然，低眉敛目施礼道，“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纸上笔迹漂亮而带着遒劲，不像出自女子之手，可苏沐雪晓得，那是朝儿的笔迹。

有声声响起，火线置了两台轿辇，有宫女上前，提着宫灯，引着周池羽领着往轿前走，苏沐雪知是她安排的，拜了礼，站着不动，直到她在眼底消逝。

苏沐雪怔然望她，不知为何一时冷酷，素不了解，一时又体贴相待，彷仍旧交。

苏沐雪每日到翰林院时，先是扫尘拂灰，把架上的书卷都细心拂净，再清算排序，把前些日子批解、注释好的史籍一一放归去，备翰林院学士们所用。

苏沐雪夙来脾气谦恭、和顺，不知为何莫名发作，连她都很不测，或是为她决计的冷淡，或是为她的人前避嫌，或是为这些日子的萧瑟，这句率性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两人端坐，案上炊事平淡，四菜一汤，沙锅煨牛筋、清蒸鳜鱼、山珍蕨菜、清拌乳瓜，小排竹荪汤，菜色未几，却做的精美，盛在绿底彩绘莲叶的碗碟里，看着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