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山[第3页/共4页]
蒯祥顺手画出,和先生议论。三大殿倒也罢了,瑈璇见这承天门即后代的天安门,黄瓦飞檐,设想得寂静弘大堂堂正正,颇合适“承天启运”的恢弘大气,不由得连声奖饰。蒯祥被他赞得不美意义,便拿他的解元开打趣,二人嬉笑打闹成一团。
林丝笑嗔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缠蒯伯,快下来!”
好久好久今后瑈璇才晓得,这几十天,竟然是本身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年光阴。
瑈璇大喜,口中叫声不断,巨龟左爪连挥,小龟们一个个靠近前来,最后一只最小的却似有些胆怯,浮着不动。瑈璇微微转头面向小龟,口中叫声和顺耐烦,小龟游移着,终究渐渐靠了上来。瑈璇顺次摸了摸,又和大小龟们聊了会儿,巨龟才带着小龟缓缓游走,水面规复了安静,又似一幅青缎模样。
两人自小一起在林家读书,谢运是二人先生,不过只要瑈璇读下来,蒯祥读了三年放弃了。蒯富受林丝影响,本想儿子换个读书人出身,可惜他捧着书籍便哈欠连天,拿起尺子锯子刨子凿子却立即精力奕奕。更加木泥石漆竹五匠全能,实在是有超凡的工匠天份,点头感喟之余,也只好随儿子去了。
蒯祥笑:“你出息了!还会喝高了!没出洋相吧?”
蒯祥点头道:“不错,我此次去北京就是测量设想皇宫,三大殿和承天门的图纸前儿呈皇上了,御准的话估计很快就要完工。”口中说着,手上的木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屏风模样。
母亲正和陈洪锄药安排带回的礼操行李,打赏荣冬,荣冬却不要。林丝见他气度仿佛,倒不敢对峙,只好谢了又谢。瑈璇奔出来,袖中取出帕子把木头桃叶帅包好了,递给荣冬道:“帮我带给展兄。”荣冬承诺着,不顾世人挽留,告别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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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璇蒯祥二人却只忙着玩耍,兴高采烈地一起上树摸鸟下河抓虾,帮先生的墙壁粉刷门窗油漆,又常常联袂去看望巨龟一家。五只小龟和二人垂垂熟谙,非常密切,偶然会悄悄咬着瑈璇的手指玩儿,逗得瑈璇哈哈大笑,蒯祥鼓掌喝采。
到了前期,更是大开文人杀戒,掀起一次又一次洪武笔墨狱。洪武暮年,稍驰名誉的知识分子都几近难逃一死。傅恕,张孟谦,高逊志,王行,王蒙,赵原,盛著等等这些文人画士都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这些,又如何,更何必说与这两位花季少年?
轻视唾骂文人,则成为常事。“迂儒”“临事有为”“唐妇人犹过今之儒者”等等这些屡见不鲜。有了点儿笔墨程度后自高高傲,和知识分子争小红花。写《阅江楼记》写《驳韩愈颂伯夷文》等文章,一边自称“淮右布衣”“江左布衣”,自谦“起自田亩,出身寒微”,一边指导天下文人写作!
瑈璇见蒯祥固然还是不说话,神采却和缓了一些,便使出杀手锏:“阿祥,我前日被人拿刀子胁持了呐,你看我这伤!”说着夸大地伸长了下巴到蒯祥的面前。
瑈璇叹口气:“一个朋友。好朋友。”这几天总想着展基和桃叶帅,也不知他们如何样了?回想桃叶帅不舍的鸣叫,展基雾中昏黄的虎魄色身影,瑈璇懵懵懂懂的少年心中俄然有了几分难过,双手支颐,呆呆入迷。
瑈璇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落地,嬉笑道:“姆妈,我中了第一名,解元呐!”又伸脚踢了踢中间地上蹲着的一个少年:“喂!阿祥,干吗不睬人?”是蒯富的独子蒯祥,比瑈璇大一岁,见瑈璇踢过来,头也不抬。
谢运正在院中桂花树下自斟自饮,见二人来了微微一笑,号召坐下,瑈璇取出母亲带的各式点心菜肴,又给蒯祥倒上一杯。蒯祥有些奇特:“你一起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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