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方世界[第1页/共3页]

“只是甚么？”

我悄悄躺着，一动不动，除了无边无边的暗中和面对庞然巨物时本能的惊骇外，别无他想。我不晓得本身何时躺在这里，也不知到本身要躺到甚么时候，仿佛用时太久，时候的慨念早已恍惚。直到四周逐步变得敞亮。

不！它还要大很多！

“嘿嘿！在这凡尘俗垢，我老方只是个寿材店的老板，但在驱魔界，我老方倒是个响铛铛的人物，想当年神魔交兵，我跟着仆人帝……”“‘帝’”字刚出口，他的声音俄然愣住，仿佛认识到本身说错话，脸上倏忽一暗，两只枯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盲一明两只眼睛游移不定。

我按例在落日老景中起床刷牙，不想出了店门，就怔怔呆住：凌晨残破的冷巷，现在还是如昨，四棵柳小区门口那盏街灯还是耸然矗立，仿佛我明天凌晨所见的树人、怪壁虎、满盈不散的满天青雾和冲天而起的赤红火龙，不过是一场幻境。

“你的命那么金贵，用来报恩的却只是一碗三鲜皮肚面。”我暗觉好笑，兀自摇了点头，俄然又想到甚么，眉头微微皱紧，道：“明天凌晨……”

“这……不、不好吧！”我吞了吞口水。

“嘿嘿！”老方仿佛铁了心要收我为徒，早有筹办，见我感兴趣，袖口一翻，掌中顿时多出一方知名古帕，在桌上缓缓展开，其上图文经霜历雪，年深日久，已微微有些退色，但笔走龙蛇，圆笔多转，方笔多折，字体浑然朴素，隐含古意倒是不争的究竟。

无知不清中，我仿佛正躺在幽深的海底，四周是漫无边沿的暗中，数只庞然巨兽正如缓缓驶动的载重卡车，围着我不住回旋。它们游得很慢，庞大的身躯推开海水，力道跟着海水的暗涌，像缓缓下落的拳头，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即便醒来，我的精力仍有些恍忽。

“你见过有谁在梦里差点丢了命的？明天凌晨的事如假包换。”他没有反问我明天凌晨到底产生了甚么事，而是很天然地接过话茬。

“嘿嘿！听到也罢，也不、也不是甚么要紧事！”他揩了揩脑门上的汗珠。

“仆人帝？”又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名字，我明显想开他的打趣，他却一本端庄地答复了起来，真有些伤脑筋，悄悄叹了口气，见他仍有些局促不安，微一沉吟，欣喜他道：“您放心！我方才甚么都没有听到。”

“还活着啊？！”我规复认识，竭力稳定呼吸。怪壁虎一役，我游离于灭亡边沿，幸运捡回一条小命，表情俄然生变，不由对人平生增了几分感慨。“活着总归是好的！”我想。

而当我转过甚，看到落日的余晖悄悄洒落在樱木方桌上的时候，我竟也不成制止地开端记念一些久未会面的老朋友，回想起一些随风而逝的旧事。我的思路停在与芸儿有关的琐事上，心底还是难以挥散的淡淡哀伤。

我这才晓得面前的他――寿材店的老板――叫老方。可我固然文弱，但偶然候犟起来压根不是等闲伏输的主，沉吟半晌，微微点头，用心问道：“’我老方’是谁？”

暗淡的天气下，我满身的血液都已凝固，迫人的压力已穿透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它仿佛正缓缓探出一只手掌，掌缘划过天涯，穿过层层叠叠的乌云，破开密不通风的雨幕，挟一股劲风，正要落到我的身上。我俄然惊醒。

“可我凌晨时看到巷子里七零八落，四棵柳小区门口的那盏街灯都被……被人给打折了！可现在，你看看内里，统统都还是老模样！”我说出本身的猜疑。

“不好？不久前，我们还相互救过对方的命，即使你的命一文不值，我的命却贵重得很，你就吃吧，就当我酬谢你的拯救之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