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阳[第2页/共2页]
郭宁加快行动,三两下把长刀、铁骨朵、弯弓和箭囊都安设得妥当,随即又戴上凤翅盔,将盔缘稍稍压得低些。
郭宁本年才二十岁,但已经参军八年了。在边塞无数次的厮杀交战,使他堆集了丰富的经历,已经是一个非常纯熟的武人。
三叉口堤的下方,有一条连绵的土路。沿着土路往前走两三里地,绕过一片凹地,便有个纵横数十丈、高约丈许的土台高耸而起。土台顶上,有一片段壁残垣。
郭宁感觉,这个奚人确有几分乱世枭雄的才气,假以光阴,一定不能做出一番奇迹。与之比拟,本来的郭宁就只是一个勇夫罢了。
马家河是滹沱河支流,上游有杨村河和土尾河来水。夏秋时,整条河道常常渚为马家河淀,夏季则多数干枯。郭宁所经之处,只见河床底部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暴暴露来,石头上有星星点点的积雪未化,河底的淤泥都干裂了。
郭宁感觉,本身在比来数月里,大抵只要一次疏漏,便是前日。
郭宁带足了武备,当日便分开了馈军河港汊,先绕着边吴淀向东,在傍晚时分绕过葛城。当晚在野地里住了一夜,再转向南边直行。
他背着甲胄和兵器,脚步不免沉重,踩过碎石,便收回哗啦啦的声音。这声音在两侧高大的河岸间回荡,显得有些过于清脆。
萧好胡靠着一百人不到的力量,能在这里修建起相称范围,很不轻易。大抵还从周边村落抓了壮丁来做夫役。
如此时势,处所官哪另故意机管理河道?
只可惜,萧好胡没有机遇再去发挥才气了。
畴昔,萧好胡的人手很少到达这一带,更不消说把握郭宁外出打粮的线路了,以是郭宁对此全无筹办,遭他一击到手。
他没有预感到萧好胡竟然行事如此暴烈,因而便断送了姚师儿等人的性命。
郭宁按了按腰间的长刀,又摸了摸背着的甲胄和头盔。
并且,这些军堡都依靠野生开凿的塘泺为地形保护。近年塘泺连续淤塞干枯,军堡也就全无险要可言,只是一个个位于高地的陈旧城寨,凡是都被四周州县的巡检司征用,作为往水泽间擒捕盗贼的据点。
郭宁并不在乎。
萧好胡必须死,他必然要死!
第二天里,他全程都不走通衢,而沿着从葛城通向高阳关方向的狭长河谷进步。
这是一套精美的甲胄,包含铁甲、披膊、护臂和裙甲,甲叶皆用青茸丝绦穿联。此等甲胄,凡是来讲,属于簇御宿卫的中都女真精锐,或者是当日金军主帅独吉思忠的亲信保护所用。
普通环境下,郭宁孤身在此,想冲要出来杀人,的确是痴人说梦。
因为去过一次,他现在还认得来往的门路。
这时候,本是征发民伕兴建水利、疏浚河道的好时候。但近几年来,河北诸州一会儿括地,一会儿通排推检,临战时又有大范围的括粟、征发、签军等事。传闻安州地界暮年有三万多户,可现在被翻来覆去折腾的,也不晓得剩下的户籍有没有一万。
下个刹时,他翻身站上坡顶,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这些部族军以节度使为主帅,在节度使之下,有曰“夷里堇”者,掌部族村寨事,有曰“秃里”者,掌部落词讼,防查违背等事。再往下的百户之类,既是聚落首级,也是军队的将校。
郭宁侧耳聆听,那声响愈来愈近,是一支小股军队行军时的隆隆脚步声,间或还异化着兵器磕碰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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