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第1页/共2页]

“皇上，”海桂欢乐的压着嗓子，“主子这就传膳。”

他攥了一把她的头发合在掌心,毕竟是体力难支,眼神已是昏黄迷离，涩涩难开。额头相抵,气味暖暖融会，“太液池的芙蕖全开了......等我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宫......”

丝履踏在楠木地板，悄悄无声。

她对他始终都是心软的。他必然能够重新挽回。

他的手握得很紧，指尖非常冰冷。深深望她一眼，放手退后，大步而出。

皇甫觉醒来时，已是翌日傍晚。期间发过一次低烧，退得很快。四肢有些酸软，紧一紧手中的发，他五官非常温和，闭着眼含笑道：“......燕脂......好饿......”

情与欲，一定便牢不成分。

皇甫觉紧抿着唇，神采一分分惨白，十指却与她紧紧相扣，不肯松开，凤眸中幽黑垂垂闪现，侧着头望着她，悄悄开口，“我不罢休，死也不放。你不想回宫，我便不回。我不管你的身份，我不介怀。你是我的燕脂，之前是，今后也是。生也是，死也是。”

他俄然握住她的手，渐渐开口问道：“顾恤，还是怜悯？”

和顺、文雅、魅惑、无辜、哑忍......如许冲突的交叉,他究竟还埋没着多少脸孔她未曾晓得。

皇甫觉闭着眼，冷冷低斥，“退下。”

他细细思忖着，眸中神采阴沉一片。

“......他若郁气内结，头痛会常常发作，针灸以外可配伎俩，揉肝俞、阳陵泉、太冲、行间，每穴十息，推桥弓三十次，周天几次.......”

嘴唇扬起的弧度，几分自嘲。

“便当是梦吧，”燕脂缓慢的说道，神采不再安静，淡淡烦躁，“或许缘起缘灭，都是一场梦。我不想再去猜想，哪是真，哪是假。”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很累。”

燕脂皱着眉看着他手中的头发，望了半晌，探手从床头前拿太小银剪，直接将之绞断。

燕脂一怔，轻道：“医者的本心。”

他很快便疲软下来。

韩澜急仓促的赶来，神情庄严的在他头部下了几针。等他喘气初定，刚正色道：“皇上，您要养气静神，若宿疾一成，毕生胶葛。”

燕脂悄悄的听他说，唇边有清浅的笑，笑意却像水边的薄雾，飘忽不定。

皇甫觉忽的将珠帘一摔。

她侧对着他，黑发只用玉环束起，神情澹泊平和。韩澜坐在她的劈面，望着插满银针的假头颅皱眉苦思。

燕脂合上眼睑,沉默未语。

是真的累了，还是撤了防备,放下了苦衷？

燕脂渐渐将他的手指掰开，回身望着他，“醒了？”

将头潜进水下，睁大眼望着水面。头部万虫噬咬的疼痛还未完整畴昔，却远远抵不过他方才心中的惊骇仓促。

皇甫觉一进浴室，便挥开身边奉侍的侍女，手掌监禁住头部，嘴唇刹时变得青紫，盗汗涔涔而下。

沐浴以后的皇甫觉神采还是惨白，眉宇恹恹。燕脂知他必是发作了一次头痛，没有开口，只在他束发后，来到他身后，按摩脑后的穴道。

“你从四岁就开端面对兄长的凌辱，经历暗害无数。无背景，无母族，凭一己之力，登上大宝。何时需求依托别人？何曾将性命完整拜托别人之手？”

他的手指始终紧紧的攥着她的一缕头发，呼吸已经不再粗促，变得绵长而有规律。

翩然回身，窗外有桂树婆娑的影。月儿弯弯，像离人孤单的眼。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一边喘气一边模恍惚糊的想，世人只道红颜祸水，只怕男色一样也能够误国。

皇甫觉猛地展开眼，瞥见手中的断发时，神采有刹时的呆滞。他渐渐转头望向海桂，凤眸当中冰冷一片，“为甚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