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共3页]

但是刚才，帝承恩的脚上，底子没有一点伤痕。

任安乐说得合情公道，右相却神情一顿，半晌后才道：“时候过得太快，安乐本日不提，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当年的事了。安乐也知数十年前云夏混战，若非帝家禅让天下，云夏百姓一定会有现在的安稳承平。”

“哈哈，你这本性子，难怪会被太子怒斥。”右相被逗得大笑，“这些书被翻得有些旧了，安乐另有那里不通的，固然问老夫便是。”

刚从内阁议政回府，右相听闻下人来报任安乐求见，很有几分不测。跟着左相势微后，登府拜访者不知凡几，任安乐除了朝政外，极少和他暗里来往，这也是右相赞成看重任安乐的启事。

右相见任安乐一脸认衰的模样，摸着胡子笑道：“人各有长，将军善布兵法，老夫亦有所不及，不过……”他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书，坐到木椅上，“如果安乐想学些古史，老夫也当极力。”

帝承恩见他面色有异，道：“这是这些年陛下送到泰山的物件，我回京的时候，一齐带了返来。”

任安乐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压下眼底的异色，漫不经心道：“陛下的授业之师不是相爷的父亲吗？”

诗书传礼，贤德兼备，慈悲天下，短短十二字，便是云夏百姓二十几年对这位太后的传诵之言。

两人一起走进书房，任安乐将一叠书放在窗边木桌上，略有些难堪，“前两日太子训我文墨不通，让我跟相爷多学学，我便寻了几本古史来向相爷就教，相爷可偶然候？”

韩烨不敢深想，掩在袍中的手缓缓握紧。

十五岁嫁与北方大族担当者韩子安为嫡妻，三十八岁登上元后之位，四十二岁以太后之尊荣养慈安殿，而后十几载，成为大靖朝最高贵的存在。

“母后，功不抵过。”嘉宁帝打断太后，淡淡道：“朕晓得昨晚忠义侯入宫求了母后，母后如果看在当年恩德上不忍心，不如去泰山避一避，眼不见为净。”

魏家乃北方驰名的儒林氏族，魏谏之父更是响彻一方，乃当世大贤，太祖亲身入府延请其为嫡子之师。

任安乐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这两日窝在府里翻看古书，才知大靖建国实在不易，只是别史中对太祖提及过少，相爷历经两朝，可否说说太祖和太后立国时的景象？”

韩烨点头，没有多谈，氛围有些沉默，他朝桌上瞥了一眼，“这是……”

帝梓元七岁那年在靖安侯府题字，从书房门口摔下，脚上受了伤，即便是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脚踝上仍然留下一道半寸的疤，为了这件事，他受嘉宁帝怒斥，在侯府照顾了帝梓元整整旬日。

虽入暮秋，气候却非常沉闷，帝承恩在沅水阁歇息时，向来只是踩着木屐，脚上暴露的皮肤光亮剔透。

“为了这件事，父皇还怒斥过我……”闻声帝承恩欣然的声音，韩烨眼底隐有温和。

这笔迹很熟谙，和梓元八岁时的笔锋极其类似，但是…过了十年，早已成人的梓元如何还会是幼时笔力，全不见长。

“可住得风俗？”

“你的字还和小时候一样，非常锋利张扬。”韩烨笑笑，转头，将纸放到帝承恩手中，道：“你之前为侯府书阁提过字，可还记得？”

饶是魏谏做了几十载丞相，波折平生，也被任安乐这句惊世骇俗的话震得一愣，但也幸亏是他，右相深思半晌，竟然神来之笔来了一句。

十年时候，窜改的毕竟只是脾气，或是连那小我……？

嘉宁帝开口，说完起家朝房外走去，行了几步，顿住，“母后，儿臣偶然候会想，当年若不走到这一步，现在的大靖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