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春水[第2页/共3页]
怪不得......怪不得元灯大师活着时,总不准她来此,怪不得慧远闭关之地如此偏僻,送饭送水上门的多数是些小沙弥,怪不得每次慧远闭关,她都要多挑几桶水上山......
慧远笑的更加对劲,闭目盘膝,用心摆出一副狷介修行的模样。
檀一毕竟年纪尚小,有些惊骇,也顾不得脚下湿滑,一起加快脚步向深处的禅房亮光而去。就像一只小小的飞蛾。
“固然你也是元灯大师所教,不过,我谢焕既然本日敢杀了慧远,做这欺师灭祖之人,又何妨兄弟阋墙,杀你灭口?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他想活着,不到一百,好歹八十。你不会连这点憬悟都没有就偷听壁角吧?”
那才到她腰腹高的小和尚神情倨傲,挑了挑眉,“佛经抄完了没?抄完了就从速给慧远徒弟送畴昔。拖拖沓拉的,整日不做活,抄个东西都如许磨蹭...”
春水不沾血,谢焕环顾四周,除了满屋子的血腥气,再无非常。
“再来一瓶。”
谢焕毫不踌躇地握住了他的手。
白日里一派高风亮节、清正峻拔之态的古松,到了夜色四合的时候,竟然顿时变作了形状巨大、枝干骇人的妖怪。时有无根风飒飒一吹,这些肆意张扬的妖怪的确像是要把她淹没。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景蓝色冰裂纹的小瓷瓶,拔掉塞子,将瓶中红色粉末抖在慧远一分为二的尸身上。转眼间,尸身化成了一滩血水。这血水与地上书上本来的血迹相融,不出一炷香,竟然几近挥发殆尽,再无陈迹。
春水又往回收了收,然后――斜斜爬升下去!一声清啸,一道流光,慧远刚惊的展开双眼,头颅早已滚落在地,身躯保持盘坐的姿势不过一瞬,也随之轰然倒下。殷红的血淌了一地,漫染了地上的经籍,把它们都染成了朱红色。
谢焕有些讶异,“小徒弟,如何要送到慧远徒弟那边去了?这是闻持师兄罚我,何况慧远徒弟正在闭关,弟子怎好打搅...?”
谢焕沉默下来,冲叶辞摊开手掌,五指闲逛。
室内堕入沉寂。二人一站一坐,一个斜斜握着剑,一个口中念着经。
因着元灯大师的叮咛,她从未涉足过慧远徒弟的禅房,只在寺内打过照面。
谢焕无法,“你不是不爱看戏么,我说,叶辞师弟?”
叶辞不发一言悄悄地看着她行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赞美。
她右手握着串青玉念珠,左手揽着一小摞朱红色封面,形状窄长的佛经。明显灭灭的,只让人感觉眉眼清致,颇带些稚嫩的媚色。
叶辞垂眉笑了,语气安然,“你叔父真是个妙人,可惜出了家。他把春水传给你防身,教我的,是别的。”
“你有甚么筹算?”二人顺着山路就着夜色下山,叶辞顺嘴问了一句。
“干吗?!”叶辞瞪眼睛。
慧远徒弟的禅房门半掩着,透过窗上糊的高丽纸模糊可见室内学费明灭。
这是个身材均匀,稍有些较小的女人,半尼半俗的打扮,一头乌黑秀发斜斜草草随便挽起,鹅蛋脸型,白净脸颊沁出班驳红玉色。眉毛好似地藏王菩萨的新月眉,眼神清澈敞亮,睫毛极长。鼻翼颇窄,山根却如秀峰崛起。唇瓣似干花凝露,微启时可见一排皓齿。墨染缁衣仿佛上过浆,折痕清楚挺直,尺寸仿佛有些小,暴露粉嫩的小腿生着细细的绒毛。脚踝扎在红色布袜里,勒的很紧。
谢焕漫不经心肠笑笑,“你赌对了。我们俩现在都是没了松郁寺这道樊篱的人,不过......我们另有一个处所能够去。”
关上禅门,叮嘱檀一,“这件事如何就扯到闭关的慧远徒弟身上了,我也不晓得。只是他不是罚主,我最好还是去跟闻持师兄交代一声,别让人拿住了话柄。只好费事你把这些佛经送去了。”谢焕指着桌面上那一小摞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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