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番外二[第1页/共3页]

施翎道：“存亡攸关，我自会更加谨慎。”想想又道，“我带糖薄脆返来与你吃。”

施翎笑道：“我又不是笨拙的，大好的头颅还是安在颈上为好，哪个会与官府顶杠，我见不对，避走便是。”

赵宜一把抓住施翎的手，言语中有祈求之意：“不好，两州现在许是龙潭虎穴，叔父再好的工夫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叔父反其道而行，万一……”

赵宜道：“万一叔父一时粗心……”

施翎难堪，反问道：“阿驹聪明，想个别例出来。”

施翎放低声音：“我们避在边城好久，也不知两州究竟是个甚么环境，我寻个空归去探上一探，筹算将你与阿果托你教员照看些光阴，我单骑上路，快去快回。”

芨州州府一把火焚了驿站，焦屋断梁，败瓦枯木，老鸦狸猫成群，半夜似有鬼哭之声，白日行人都毛骨悚然，纷繁避走。

施翎道：“我是沈家亲戚，有要事在身不便去宜州探亲，只得备了薄礼托过路美意人送去。”

船家笑道：“郎君只去探听我的名声，常日也只妄图这张面皮，再者，郎君又是沈家亲戚，哪敢相欺。”

他单身上路，贴肉藏了短刃，人困马乏才在小客店歇上一宿，再备些干粮水、酒，过荒山野地，又坐船过江，待到遽州船埠，施翎忽得想起：嫂嫂何栖客籍便是此地。

赵宜点头：“教员居住的道冠清雅新奇，护院、食手、奴婢一样不缺，所用之物皆不凡品，有些个茶器，我家都寻不出一套来, 这般豪奢绝非流亡之人。”

那船家笑答：“这如何不识，客人过问是为哪桩？”

施翎本想点头应是，却点头道：“我不去宜州。”说罢，回身拉了缰绳，又见入城处有布告张贴，此中一张画影模糊是赵宜模样，值守的官差见他站那详看，喝问道：“那厮，你可见过画影中的逃犯？他带了一个三四岁小童，身边另有彪形贼寇。”

差役怒道：“既没见过，为何看得这般细心？”

施翎摸着下巴, 心中有了计算, 道：“你拜在她门下，平常束修她想来也看不上眼，等我今后想个别例，与她希奇之物充作师资。”

施翎道：“我见赏银丰富，想发笔横财吃酒吃肉。”

施翎赶到涸州，拎一小坛酒，对着残迹敬了几杯酒，敬六合无常，敬存亡无定，敬鬼敬神，敬亡人未远。

赵宜轻笑，非常遗憾道：“叔父，我虽唤她教员，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她并不认我这门生，不过当我寄读村童，偶尔指导一二。”

施翎低声道：“我看她定也是个有来源的，说不得与你我普通, 也是榜上驰名的人物。”

大雪淇澌澌不歇, 阿果趴在窗边, 用手将窗支起一点，暴露一双大眼睛诧异地看连缀飞雪, 扭头看了看施翎与赵宜二人, 抠了一小块积雪下来塞进嘴里，被冻得直吐舌头。

差役冷哼：“怕你这厮没命花用，从速走，只在面前碍事。”

船家道：“郎君写了手札凭据。”

待到雪停，施翎取了一锭银子，将残剩均交与赵宜，挠了挠头道：“虽是师徒，也不好吃白食，你师父清雅之人，定嫌黄白之物俗不成耐，你若得空便去街集寻些巧物。”

施翎盘腿坐在火塘边, 边取暖边忧愁，手头日渐宽裕, 外相也只换得度日的粮面油盐，特长肘碰了碰赵宜，问道：“阿驹, 你阿谁女羽士教员可有思疑你的秘闻？”

噫，偿还可有期？

施翎牵了马站在道上南望，过路行客见他怔怔入迷，问道：“郎君要去宜州？不如同行？”

施翎将坛子收好，跨上马看来路来路两茫茫，笑道：“恩公在天有灵，保我去羡州发笔财来，山高水长，来得不易，不去尝尝总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