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情侣[第2页/共4页]

“铃儿……到我家……替我表姐画绣样儿……”肖雨霖沉浸在回想中。

岳浊音定定地望着我，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这家伙不会是正在内心酝酿着要如何折磨我呢吧？呜呜。

我俄然想起来，阮铃儿应当是死在兰夜亭了，如果客岁六月初六的话，为何肖雨霖会不晓得呢？他们不是约在那天见面的么？因而问向他道：“客岁六月六你在此处等阮铃儿到何时？”

我赶紧拉住要往雨里走的肖雨霖，道：“你这会儿死了就得投胎，阮铃儿如果活到七老八十，你岂不是早了她数十年到了下一世？你还如何等她？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活着，若真有缘，阎王定会赐你们两个同月同日死的！”

我心中蓦地一惊：莫非……那阮铃儿的尸身此时就埋在那誓词碑之下？

但见夜雨迷蒙中，一点灯光缓缓由远及近，至跟前看时见是一名文弱男人，边幅俊美，撑了一柄青油伞，另一手里提着一盏琉璃制的防雨灯笼。男人乍一见我和欢乐儿坐在亭中有些吃惊，踌躇了一下，仍然进得亭来，蓦地瞥见我放在石桌上的那只鹞子，不由神采大变，颤了声音问向我道：“敢问这位蜜斯……桌上这只鹞子……是从那边得来的？”

回至府中吃罢晚餐，我又将那鹞子取出来细看，那四句诗中所含谜题已经解得差未几了，仿佛能够就此摞开手，不再究查，但是心中总有一丝迷惑尚存，一时半刻却又抓不准，只得盯着鹞子发楞。

绿水青烟感激隧道：“蜜斯待我们恩重如山，真是我们宿世修来的福分……”还要再往下说，被我挥手制止，笑道：“这些话就莫再提了，谁天生也不比谁卑贱，虽说我很不喜好‘主子’‘下人’的称呼，但是世俗端方如此，也不得不大要依从。人与人相处贵在相互尊敬、将心比心，我从未将你们当过下人，你们照顾我是你们餬口的手腕，我付出你们月钱是对你们劳动的报偿。但你们对我好，我对你们好，倒是出于本心的，民气都是一样，不分主仆贵贱……以是，今后莫再提甚么恩不恩的，众生划一，朴拙至上。”

还算你小子有种，勇于做出如许的决定，我勉强对他有了些好感。实在我倒是支撑他们两个私奔，就是不明白为甚么阮铃儿要挑选他杀，这小子如何看也不像个负心汉，她不至于绝望至此吧？罢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的猎奇心也终究获得满足，现在我该去满足满足我不幸的小胃口了。

妄猜无用，不若直接去问他本人。六月六，兰夜亭，存亡约。

我一时摸不着眉目，只得故作天真地笑起来，轻声道：“灵歌很好啊，哥哥。”

终究见他缓缓站起家，道：“罢了，此次临时将惩罚免过，下次若再犯，不管是你还是她们，皆须顺从府规，从严惩办。你可记下了？”

岳浊音坐到我方才坐的书案前，案上还放着那只鹞子，幸亏他只略扫了一眼，并未在乎。我忙从壶里倒了茶，双手递给他，轻声道：“不知哥哥这么晚了找灵歌……有何事叮咛？”

这个……他问这话的意义是？

嗳？等等！这一对儿薄命鸳鸯如何都这么断念眼儿呢？爱不成绩要死，死了今后还爱个屁！

我不由有些迷惑，莫非我判定失误，这鹞子本就是客岁放出来的？难不成它也穿越了时空、从客岁穿到了本年？还是说那阮铃儿冤魂不散，没事儿就全部鹞子出来玩玩儿好让世人晓得她的一腔幽怨？

“是，哥哥。”我低头应着，心说今晚的玉轮是不是从南边儿升起来的，这岳哥哥如何如此等闲就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