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火[第2页/共3页]

宁郁紧贴杨无端站着，随时防备他脱手伤人，闻言怔了怔，反问道：“从戎？”

这一昂首间，中年人背后是那块始终没有上好的门板，乌黑的夜色深处不知甚么时候燃起一片敞亮得夺目标光。

“甚么？”宁夫人花容失容，疾回身便要去爱子房中察看，宁完我早有所料，赶紧伸开手臂搂住她的腰，一面切切地劝道：“儿大不由娘，他学成一身文技艺，莫非你还要将他锁在家中一辈子？”

宁完我点了点头，又沉吟了半晌，方才道：“郁儿今天下午来向我告别，他和无端在府试之前要去游学，此时应当已经离家了。”

排门并没有上满，角落里一扇门板虚地倚着，宁郁走上前，屈指叩了叩。

这是他最后的认识。

杨无端目瞪口呆地瞧着那只从中年人裆下取出的狗仔，她没养过狗，猜想也就个把月大，刚长齐一身短毛，肉滚滚的胳膊腿儿，转来转去的小耳朵，睁着一双黑豆似的潮湿的小眼睛，湿哒哒的圆鼻子抽了抽，蔫头蔫脑地打了个哈欠，又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巴。

“啊！”

但宁夫人与他伉俪多年，早就熟谙到如同一人，当即问道：“如何？老爷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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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排蔷薇架，间隔蔷薇花开另有些时候，架子上只要柔嫩的长茎和带刺的嫩叶，那人四肢着地在架子上面匍匐，柔滑的手掌很快被杂物扎破，蔷薇的茎叶挂在他的衣衿上，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扯断，满地寥落。

“老爷。”宁夫人款款走畴昔，纤手重抚他的肩膀，柔声腻道：“该歇着了？”

青芦杨家，杨无端户籍上被洪灾没顶的故乡，她的“断肠之地”。她话音刚落，宁郁脸上闪现出惭愧的神情，柔声道：“抱愧。”

她挫败地叹口气，临时只好让他这么跟着。

杨无端大窘，这位不会是溜鸟侠吧？

“来了来了。”门内马上有人承诺，脚步声“噼啪”响了一阵，探出一张圆滚滚的胖脸来。

那中年人道：“这小二没有获咎我，他如果获咎了我，老子不跟不懂工夫的人计算，但他获咎了我的存亡之交，我的拳头可就不听使唤了。”

好吧，杨无端恨恨地想，本女人是文官！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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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完我“唔”一声，抛下书卷，转头望着自家夫人脉脉含情的美目，踌躇有些话该不该这时候说出口。

宁郁把店小二安设在柜台后，那盏油灯早不知摔到了那里，但练武的人能夜视，他借着气死风灯细弱的灯光，另捡了个油灯点上。

他想了想：本来是一群穿黑衣的人。

半夜，惨白的下弦月在夜空中冷冷地向下俯视，信阳城沉酣未醒，暗中深处传来清脆的梆子声。

“还你就还你，凶甚么……”她不情不肯地从宁郁背后转出来，举着双手要把狗仔递回给中年人。

沉寂的街巷间甜睡的人们被惊醒过来，推窗声、开门声、趿拉着拖鞋走出来的声音，最后不知是谁飙出一声惊呼，完整突破凝固普通的夜色。

葵扇普通的掌内心当然不是毛茸茸的“鸟”，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呃，狗！？

那中年人任她把狗仔拿走希奇地看个不断，只笑了笑，转头看向宁郁，道：“娃子，你技艺不错，有没有兴趣从戎？”

杨无端和宁郁对视了一眼，她堆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脆生生隧道：“大叔，大叔有话好好说呀，为甚么把小二哥举这么高？你看他都吓哭了！”

宁郁也歉意隧道：“多谢大叔提携，小子父母在堂，不敢参军。”

“是你。”那中年人瞥了宁郁一眼，目光再也移不开，赞美隧道：“好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