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挂牌之夜(五)[第1页/共4页]
鸾夙没有回话,仍旧盯着案上臣暄用过的茶杯,不知在想些甚么。
这一幕并不在他二人筹议当中,鸾夙亦摸不清臣暄的心机,只得俯身接过锦盒。她看了一眼台下之人,正瞧见臣暄亦浅笑着向她点头表示,好似在表示她当众将锦盒翻开。鸾夙见状只恰当众翻开锦盒,这才发明其内乃是一卷画轴。此时已有两个丫环眼明手快,一起从台后跑出,接过她手中的锦盒,缓缓为其展开画轴。
不得不否定,坠娘的最后一句话,令鸾夙极其摆荡。的确如此,眼下镇国王与原歧有仇,臣家若当真揭竿而起,反了原歧,他朝功成之时,便是她大仇得报之日。如果她拒了这一次机遇,今后即便觅得合适人选,那人也一定会为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去获咎朝中权臣,遑论开罪原歧。
花客们目睹镇国王世子夺得绣球,又胜利打动美人芳心,皆是遗憾感喟,纷繁起家四散。二楼西配房内的周建岭技不如人,未抢到绣球,自发颜面丢尽,便咬牙切齿在心中为臣暄记下一笔,亦狠狠拂袖而去。
鸾夙点点头:“记下了。”
鸾夙蹙眉:“你本日与他动了手,可会毛病着你的伤势?”
鸾夙有些怔怔地瞧着放在案上的茶杯,道:“如此说来,倒是臣暄世子瞧得起我了。”
鸾夙的左手食指在桌面上悄悄敲打两下,才提出了要求:“如此,请世子现在便允下承诺,我若助世子出了黎都,请世子马上放我自在。”
这才是“千古画师”刘派的真迹吧。春江花月,跃然纸上,画中真意,直教人身临其境。畴前未见此画,鸾夙已为那幅伪作而赞叹不已;本日得见此画,鸾夙才觉,真伪之作,高低立见。
臣暄点头:“君子一言九鼎。”
鸾夙照着方才臣暄的叮嘱,施施然向台下行了一礼,委宛叹道:“令媛易得,夫君难求,鸾夙多谢各位恩客赏光前来。只是本日堂上恩客诸多,皆是有情有义之辈,鸾夙摆布难堪,实是选不出良辰知己,唯有将决定交于彼苍。”
坠娘自发从未如此诚心,最后对鸾夙劝道:“我畴前即使万般棍骗于你,却也未对你起过歹心。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你若情愿再信我一次,便允下这事,今后一心跟从世子,总好过在这青楼里蹉跎光阴,也一定能寻到敢为你复仇之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这句话,臣暄俄然开端一阵咳嗽,半晌才平复道:“不碍事,对付他还是绰绰不足的。”
鸾夙再看厢门处:“现在国舅家的小公子如何了?”
鸾夙亦毫不逞强地回看臣暄:“世子唤错人了。这世上已没有凌芸,只要鸾夙。”
臣暄轻咳一声:“仍在堂内固执相候。”
臣暄噙笑的嘴角微微收敛:“马上放你自在?你不报仇了?”
此时唯见一向门扉紧闭的东配房门缓缓开启,一名非常俊美的黑衣公子款步而出,恰是三月前鸾夙在怡红阁烧毁后院中偶遇的那一名。黑衣公子昂首瞧着一楼台中上演着两厢情深的一男一女,对身边侍从笑道:“趁兴而来,纵情而归。此来北熙,本王不虚此行。”
鸾夙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使尽尽力将绣球往二楼西厢抛去,只见堂下花客皆伸手去抢,此时却有一白衣身影从二楼南厢敏捷飞出,略过诸人头顶,在绣球飞向西配房的那一刻,“嗖”的寄出一柄长剑,将绣球钉在了西北方向的楼柱之上。
这一套身法洋洋洒洒、踏雪无痕,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待到堂下诸花客反应过来时,各个皆是鼓掌叫绝,再看清那白衣身影是方才与国舅公子争风妒忌的镇国王世子时,更是收回一阵惊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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