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佛门旧景[第2页/共3页]
世态炎凉,兔死狐悲,不堪如此。
黑衣公子含笑赞叹:“南晗初,北鸾夙,女人芳名,黎都城内无人不识。”
今非昔比,拂疏与她孰轻孰重,在镇国王世子眼中亲疏立现。
鸾夙从不来原香寺上香。虽说是同处一城,然她寥寥几次的出行当中,却从未到过此处。说来都是坠娘善解人意,常常叮嘱车夫决计避过原香寺,宁肯绕远,也不惹她悲伤。
鸾夙只觉背脊一凉,伴着秋风拂拂打了个寒噤。她循名誉向来人之处,但见一名俊美公子身着玄色锦缎,正魅惑侧首立在殿前。现在明显是暮春季气,路人皆着厚重衣衫,唯独这公子一袭锦缎单衣,瞧着甚是清爽超脱。
此等俊颜,世无其二,任谁见过一次,亦会悠长难忘。倘若鸾夙没有记错,此人恰是她救下臣暄时,在怡红阁后院里所偶遇的那位邪魅公子。
此话一出,鸾夙顿觉语塞。是了,那日与他在怡红阁后院相遇之时,她是身着男装。现在时隔半年,她又换了女装,他天然难以认出她来。
听闻此话,鸾夙有半晌沉默,半晌才施施然回道:“多谢公子汲引,鸾夙愧不敢当。”
原歧曾将此处视为一块芥蒂,终究还是国舅周会波献上良策,道是可将凌府旧址改建成为一座寺院。原歧听后大为欢乐,待到寺院完工之时不但亲口赐名“原香寺”,且还御笔题写了匾额。因是沾了原歧之光,此处香火也垂垂鼎盛起来,颠末这七八年的香客虔拜,倒模糊成了黎都城内熙攘来往之处。
鸾夙自认不该再与这黑衣公子独处下去,先不说她现在尚且担着臣暄爱妾的名声,即便没有这层干系,她亦担忧本身与这黑衣公子说话愈深,面上会不自发透露气愤之色,泄了身份端倪。
想是因着暮秋时节,又过了晌中午候,路上行人并不见多。鸾夙不知是悲是喜,和着几分淡淡感慨缓缓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大时候,再回过神时,竟已走到了“原香寺”。
从城西的闻香苑走至东南的原香寺,不知不觉她竟已走了小半个黎都城呵!鸾夙抬首瞧着“原香寺”三个赤金大字,心中涌上万般哀戚。天然是哀戚的,此处一草一木,她曾非常熟谙,不是别处,恰是凌府旧址。
黑衣公子挑眉反问:“女人认得鄙人?”
“鄙人姓南,家中行七。”黑衣公子自报家门。
想是本身的神采过分郁郁寡欢,鸾夙又听黑衣公子道:“时价暮秋,不免寒凉,女人怎得独安闲此?不见镇国王世子相陪?”
鸾夙出了闻香苑,一起向东而行,方过了一个路口,却又停下脚步,回顾后看。臣暄派来贴身庇护她的宋宇一向跟在十步开外,面色严厉,谨守本分。鸾夙冷得将双手裹在披风当中,淡淡道:“宋侍卫请回吧。我想单独逛逛。”
黑衣公子闻着空中遗留下的熟谙香气,只觉那桃红色的背影步步生花。他不由想起了现在广为传播的那首诗,口中亦喃喃自道:“今有才子步生莲,鱼龙一舞暗盈香……”
玄月的黎都已是寒气料峭,鸾夙裹着披风,尚觉瑟瑟。但是这瑟瑟之意究竟在身,还是在心,亦或是身心皆有,她自发难以言表。
鸾夙并未再言,乃至连再次告别的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已垂眸看着台阶,再次迈步而行。桃红色的披风跟着法度摇摆轻摆,更衬得她的背影窈窕娉婷。
黑衣公子望着鸾夙垂垂远去,脑中闪现出了半年前与她初相见之景。前一次是在春寒料峭的青楼后院,这一次是在秋风瑟瑟的佛门圣地。不得不说,他们的两次偶遇,皆是风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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