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佛门旧景[第1页/共3页]
鸾夙并未再言,乃至连再次告别的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已垂眸看着台阶,再次迈步而行。桃红色的披风跟着法度摇摆轻摆,更衬得她的背影窈窕娉婷。
鸾夙四顾看了看,见天气已晚,殿上无人,才低低道:“凌府高低满门抄斩,乃是北熙皇家旨意。公子即便故意瞻仰,亦不该当众说出,万一被故意之人听去了,只怕徒惹一场是非。”
鸾夙这才回顾再看,对着公子莞尔一笑:“多谢公子相告。”
谁想事隔多年,她竟会不经意走到此处,可见在她心底,从未曾忘怀这一条来去之路。
可面前这公子毕竟是恭敬父亲的品德与为人的,她心中到底存了两分好感,因而再出语劝道:“人言可畏,凌相便是死于莫须有之罪……万望公子引觉得戒,谨言慎行。”
畴前的相府位居万人之上,乃是人皆神驰的风水宝地,但是自从凌府一夕惨变以后,大家倒是绕路而行,城熟行人如避瘟疫。
“鄙人姓南,家中行七。”黑衣公子自报家门。
这一回轮到鸾夙挑眉惊奇:“公子认得我?”
黑衣公子嘴角噙笑:“无妨,能被鸾夙女人认错,是鄙人之幸。”
方才拂疏曾言“本日早膳,世子夸奖拂疏这一道‘翡翠芙蓉羹’做得好……”,这清楚是说臣暄今晨已在闻香苑中,然他却邻近晌午才姗姗迟来隐寂楼,可见是成心为之。鸾夙在心中微微感慨,自她六月初六挂牌至今,前后不过百日风景,想来这百日恩宠已是将要走到绝顶。
原歧曾将此处视为一块芥蒂,终究还是国舅周会波献上良策,道是可将凌府旧址改建成为一座寺院。原歧听后大为欢乐,待到寺院完工之时不但亲口赐名“原香寺”,且还御笔题写了匾额。因是沾了原歧之光,此处香火也垂垂鼎盛起来,颠末这七八年的香客虔拜,倒模糊成了黎都城内熙攘来往之处。
鸾夙面色清冷:“今时分歧昔日……”这一句话并未说完,她又转了话题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另有谁敢当街行凶不成?”
此时但见有一人从主殿后快步走出,对着公子恭谨道:“方才一向有人在暗中护着她。”
宋宇只低低昂首请罪,脚下却分毫不动,仍然对峙己见。
此话一出,鸾夙顿觉语塞。是了,那日与他在怡红阁后院相遇之时,她是身着男装。现在时隔半年,她又换了女装,他天然难以认出她来。
黑衣公子挑眉反问:“女人认得鄙人?”
这话正戳中她的苦衷,再加上在凌府旧址睹物思人,鸾夙更觉心诽谤感。她吸了吸酸涩鼻尖,勉强笑回:“原香寺香火鼎盛,特来一观。”
鸾夙震惊于黑衣公子的仇恨之语,心中再对他另眼相看。她与原歧有血海深仇,亦知在人前谨言慎行,可这不相干的年青公子,又怎得如此不知轻重?
鸾夙见状,也不勉强,只叹了口气:“也罢,不过我本日并不想瞥见镇国王府的人,劳烦宋侍卫藏得埋没些。”此话甫毕便不再多言,鸾夙又转过身去持续东行。
本来父亲惨死经年,却另有人怀想挂念,鸾夙亦是大为动容:“能受公子一赞,想来凌相地下有知,也当瞑目了。”她盯着黑衣公子的俊颜,再道:“只不过鸾夙有一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此话甫一听闻倒没甚么,可细究起来却甚是不当。黎都城浑家人皆知,原香寺乃是凌府旧址,来此烧香拜佛天然普通,如果来此凭吊故交……何尝不会惹人曲解。
一是“闻香”,一是“原香”,两地都是留香之处,职位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烟花柳巷,一个是虔诚寺庙;一个是靡靡之地,一个是纯洁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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