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祖母如絮陈情[第2页/共3页]

夜深人静，人语声是清楚。赵氏方才又那般掷地有声，显是让老太太听了去了。未推测婆婆如此不给本身面子，赵氏神采白一阵红一阵，只拳头袖子里攥成拳头，狠狠掐了掐手掌心肉。

如此一番，她也才看出来，苏家下一代人丁倒是畅旺模样。

那带他们过来丫环听闻脚下一顿，转头道，“二蜜斯能有此心，已是不易了。”说着，斜睨了苏芷晴一眼。

反倒是二房如絮走只比苏芷晴掉队小半步，眉头微蹙，轻声道，“有劳青鸾姐姐了，现在已是深夜，祖母竟还未寝息，是我们这些小辈不是了。”

苏芷晴看眼里，心中悄悄哀叹，不过是这般宅门小院，竟也是暗潮澎湃很。

除了大房一子一女，二房一子二女，三房是有三子一女，看上去人数倒是很多。

外头三房姨娘秋寻早已领着丫环们给孩儿们筹措好了。床上软榻上具是锦缎，几个小数人一坑，勉勉强强也睡下了。反恰是便宜行事，苏家又不是讲究出身尊卑朱门大宅，这一夜便也拼集了。

按着普通环境，她此时该是对家中老太太房里、二房、三房里服侍人略有所体味时候。只不太长房久居都城，此番又是这么个环境特别，苏芷晴还是一头雾水，连祖母房中大丫环叫甚么名字都不晓得。

苏芷晴领着一众弟妹，给祖母见了礼，老太太看着这么多孩子，怠倦脸上才暴露一丝轻松神采来，“内里天寒地冻，你们那不幸爷爷也定是不肯你们冻着，青鸾内里腾了床垫，本日闹腾一日，你们也该乏了。现过来一人饮一碗姜汤，便去睡吧。”

苏老太太听此，这才收了泪，感慨道，“毕竟是老了，你们可都喝完了？喝完了便去睡吧。此时睡下，也不过两个多时候歇息。你们都还是小小年纪，莫要熬坏了身子。”

“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知何时便也去了，有何可珍惜。只要你们都好好，我便好了。”

苏芷晴和苏如絮一张床上。她本就累要命，即便中间是让她浑身发麻堂妹也顾不得了，很就沉甜睡去，昏昏欲睡间，她仿佛听到如絮说了句甚么，可惜实太累，下一刻便堕入深沉梦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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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也该保重身材才是，本日本就累极，又为了我们强撑着身子，如果爷爷泉下有知，怕是……”提起死去苏老太爷，苏如絮立即一脸潸然泪下神采，眼眶里竟是泪水莹莹，以绣帕掩面，又小声抽泣起来。

诸人恰是各揣各苦衷，悄悄不语，却闻声里屋里传来老太太一声咳嗽。隔了一会儿，那边厢点了灯，但见一个丫环渐渐走出去，朝几位大爷福了福身，随后才道，“老太太说，现在这天寒地冻，孩子们怕是受不住，子时过了，该是不会有记念来了，让孩子们都进屋里歇息吧。”

三房孩子是个个都小，三太太袁氏跪赵氏背面，听她这般说，嘴唇咬紧下唇，倒是一句话也不放声。苏芷晴想起袁氏比不得黄氏出身王谢，又不如赵氏来饱读诗书，乃是一介商贾之女，看模样脾气是个逆来顺受，后代们刻苦，竟也这般谦让。

苏如絮本年比苏芷晴小一岁，身量却比她矮了一个头，行走起来，行动翩翩，如弱柳扶风，身形肥胖，乍一看，倒好一个林mm般人物。苏芷晴嘴角微微抽搐，只感觉这小女人做派倒是与其母像了非常，普通假惺惺。

及至子时，风雪终究停了，月上柳梢头，六合间一片惨白，将灵堂里映得更加凄迷。苏老太太早已回屋歇息，棺前跪着仅剩下三房家眷，本家兄弟们则院子里，“打纸钱”“写钱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