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5)[第3页/共4页]
江冽尘沉默半晌,方抬了视野与他对视,淡淡的道:“好,就依你所言便是。”
又听那太子道:“皇叔何必过谦?您为我朝交战四方,军功无数,我等皆有目共睹,皇阿玛生前对您也是赏识得紧。待得攻取潼关,剿除闯王残军,中原局势就算开端安宁了,他日侄儿正式即位,诸事不明,还盼皇叔多多指导。”多尔衮笑道:“以我这点陋劣见地,不配在太子殿上面前献丑,‘指导’二字,如何克当?最多不过是在太子殿下措置朝政之时,从旁略提些鄙见罢了。”
楚梦琳藏身树上,目睹得太子扶着沈世韵去得远了,多尔衮却始终沉默鹄立,难测何时方肯拜别,正心急如焚,忽听他朗声说道:“是哪一名夜入王府,不知有何见教?”
那太子先听她琴艺极佳,现在见其面貌,亦是生得娟秀绝伦,已生倾慕之心,大声赞道:“弹得好,如此美好的琴音,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是大快平生。宫中那些侍女婢仆,却有哪一个及得上!”
楚梦琳听多尔衮亲口揭露这惊天谎话,不由俯身前倾,想听得更细心些。却见他俄然昂首,目光如炬,直射向本身藏身之处,又踏步前行。直惊得心中大骇,忙扯过树枝掩蔽,倒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一颗心几欲从胸膛中跳了出来。
楚梦琳恨恨道:“那沈世韵是无影山庄余孽,一起骗得我们好苦,现下满心想寻我教复仇,怎可留她在这世上?只是她进了宫,另有短长背景,此后可就费事得很了。”撕下衣衿随便裹了伤口,挣扎站起,瞪眼着多尔衮,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又道:“我到得此时方知,本来统统皆是你处心积虑,借刀杀人,设下骗局引我们入局,累得我教为你所欺,做你的东西。”
沈世韵道:“本来您是太子殿下……小女先前多有失礼,能为殿下操琴一曲,博您一笑,已是我三世有幸,可不敢另有所求。”那太子道:“好,你可情愿弹奏么?”沈世韵躬身道:“是。”又携了琴回到亭中,玉指悄悄挑逗琴弦,唱的倒是唐朝温庭筠的《更漏子》:
多尔衮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本王不过做些分内之事,怎敢妄居功绩?”楚梦琳心道:“本来他便是当今太子,嗯,是皇太极的儿子了,年纪倒轻得很啊。”
话犹未了,忽听得近处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瑶琴之声,忽而委宛婉转,忽而高亢凄厉;忽如溪水轻流,忽如大海吼怒。三人虽与乐律并不如何精通,却也听出这曲子中乃是暗含极大哀痛,似是弹奏之民气中有千万般委曲待诉。楚梦琳见殿旁有棵大树,枝丫横伸,生得极是富强,悄悄跃起,伸足在树身一点,借力上了房顶。复奔至房沿,一跃上树,伏在叶冠之间。
看他眼神所瞧方向,竟恰是本身藏身地点,楚梦琳不敢作答,稍待半晌,多尔衮又道:“尊驾既不肯说,想是不怀美意的了。”话音刚落,竟连个号召也不打,蓦地出掌,楚梦琳只觉一股极大压力袭到,呼吸一窒,肺腑如同被挤压普通,几欲吐血。又逢一阵外劲从旁而至,将多尔衮的掌力顷刻化解,近旁一棵大树上跃下一人,向多尔衮拱手道:“王爷好耳力。”倒是江冽尘。
多尔衮一怔,问道:“江公子此来另有火伴么?怎地不一齐现身相见?”
沈世韵悄悄垂首,面上娇羞无穷。那太子见她衣衫薄弱,忙将身上黄袍脱下,披在她身上道:“夜里风寒,切莫受凉了。”沈世韵道:“千万不成,太子殿命令媛之躯……”那太子笑道:“你体贴我,是不是?我身材可没那么弱,只盼你和缓了,我就比烤着火炉还舒坦。”这份体贴,倒比之李亦杰与汤长途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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