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与散世事难料[第1页/共6页]
周家两兄弟当初是约好的,因周成年略长一些,读书时候也长,干脆先供他一个功名,待家道好些,周立年也可放下那些行贩之事,重新读书。本来吴氏想每月助他们几两银子,兄弟两人一起读便是了,七房却坚执不肯。提及来,绮年倒是很佩服他们的。
绮年与韩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抚。冷玉如倦怠地叹了口气:“与你们说这些何为……你们都是有福分的。”
吴氏的身子不好,韩嫣与冷玉如都是晓得的,不由得都沉默起来。孤儿寡母当然不幸,可如果无父无母,那更是风中漂萍普通,不知成果如何。更何况周家如许儿,若吴氏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周家三房真要上门来强抢了。
“我前些日子得了些纸,虽不是甚么好的,写字却也勉强着用了。我这些日子被母亲催着做针线,纸放着也白搭了,明儿寻出来给哥哥送去,哥哥可别嫌弃。”
韩嫣惊奇道:“这是为何?”
韩嫣怔怔听了,勉强笑道:“这是功德。伯父若得了好位置,只要好处没有坏处的。且那恒山伯府这般威势,大树荫下好乘凉,你怎的还不欢乐呢?”
韩嫣咳了一声,低声道:“你可晓得那日西山寺究竟是何事?”
“成年哥哥寻了馆?这可要恭喜了。”周成年客岁考出了秀才,本觉得来岁举人试定要去插手的,却不想现在就寻了馆,这是不筹算再读了么?
只因她是共磨难的老婆,当初又给公婆守过孝,是以在家中还是当家理事;郑姨娘固然得宠又有儿子,也不敢很公开张狂,大要上还得守着妾室的礼数。但是倘若冷主簿因她家中与恒山伯府的远亲干系而得官,那郑姨娘在家中的职位就不成与畴前同日而语了。
提及来恒山伯府也确切有些出息。老恒山伯生前就掌着五城兵马司,要不然当年在今上即位的关头时候也起不了感化。现在承爵的宗子郑元是兵部左侍郎,倒是不掌兵,但次子郑复倒是个千户,手里实实是有兵的。长女郑始,就是现在的皇贵妃。幼女郑末,也嫁了永顺侯府的宗子,现在是侯夫人。一门高低,真是显赫非常。
绮年虽早晓得这事必定不是小事,却也没想到跟都城内卫扯上了干系。内卫乃是天子身边的近卫,他们脱手,必定是与皇家脱不了的干系,赶紧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我们不晓得也好,晓得得越多,越是不得安生。”
绮年不由得就转头望着窗外,不去看那笔袋。实在方才一闪眼,她已经看清那上头绣的天香桂子图,针脚精密,设色精美,小小的笔袋上竟绣了三十几朵光彩不一的桂花,非常费了一番工夫的。她也一贯看出冷玉如对韩兆有些心机,只是冷玉如也是非常谨慎,向来不露在面儿上;又兼两人年纪相差七八岁之多,绮年也没放在心上。万没推测冷玉如竟会送了这个,想来是感觉这一进京怕是难以再见,以是要送一件东西做个念想,也顾不得甚么端方了。
绮年父亲体弱未曾纳妾不提,韩嫣的父母倒是出了名的举案齐眉。韩同知昔年家贫,端赖老婆嫁奁维生,方才高中进士。初时在翰林院贫寒,也亏了老婆筹划家务。这些年来家中断有一子一女,皆是韩夫人所生。初时为了开枝散叶,也曾纳过一两个通房丫头,嗣后因皆未有甚么动静,这些年也打收回去了。韩嫣是韩同知的须生女,比大哥韩兆小着七岁,在家中倍受宠嬖,姨娘这类生物的杀伤力从未见地过,当下接不上话来。
冷玉如神情庞大,半晌才道:“我家那位姨娘,不知怎的跟京里恒山伯府攀上了亲戚。”
周立年笑了一笑:“我本想让哥哥来岁秋闱过后再说这些,哥哥却说不急,与其考了不中,不如先扎踏实实再读几年书,掌控也大些。反正坐馆也有闲,要读书也充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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