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举卷[第1页/共3页]
兵兴之世,武贵文寝,俗人视儒士如仆虏,见经诰如芥壤者,何哉由於申明背乎此也。夫不消譬犹售章甫於夷越,徇髯蛇於中原矣。今若遐迩一例,明考课试,则必多负笈千里,以寻师友,转其礼赂之费,以买记籍者,不俟整天矣。”
案四科亦有明解法律之状,今在职之人,官无大小,悉不知法律。或有微言难晓,而小吏多顽,而使之决狱,无以死生委之,以轻百姓之命,付无知之人也。作官长不知法,为下吏所欺而不知,又决其口笔者,忿忿不能知食法,与不食不问,不以付主者。或以意断事,蹉跌不慎法律,亦可令廉良之吏,皆取明律令者试之如试经,高者随才品叙用。如此,天下必少弄法之吏,失理之狱矣。
抱朴子答曰:“知人则哲,上圣所难。今使牧守皆能审良才於未用,保性履之始终,诚未易也。但共遣其私交,竭其聪明,不为利欲动,不为属托屈。所欲举者,必澄思以察之,博访以详之,修其名而考其行,校同异以备虚饰。令亲族称其孝友,邦闾归其信义。尝小仕者,有忠清之效,治事之干,则寸锦足以知巧,刺鼠足以观勇也。
或谓:“能言不必能行,今试经对策虽过,岂必有政事之才乎”
故圣君莫不根心招贤,以举才为首务,施财宝於丘园,驰翘车於岩薮,劳於求人,逸於用能,上自槐棘,降逮皂隶,论道经国,莫不任职。恭己有为,而治平刑措;而化洽无外,万邦咸宁。设官分职,其犹构室,一物不堪,则崩桡之由也。然夫贡举之士,格以四科,三事九列,是之自出,必简标颖拔萃之俊,而汉之末叶,桓灵之世,柄去帝室,政在奸臣,网漏防溃,风颓教沮,抑清德而扬奉承,退履道而进多财。力竞成俗,苟得无耻,或输自售之宝,或卖要人之书,或父兄贵要,望门而辟命;或低头屈膝,积习而见收。
抱朴子曰:“今普天一统,九垓同风,王制政令,诚宜齐一。夫衡量小器,犹不成使常常有异,况人士之格,而可叁差而无检乎江表虽远,密迩海阪,然染道化,率礼教,亦既千余载矣。往虽暂隔,不盈百年,而儒学之事,亦不偏废也。惟以其土宇褊於中州,故交士之数,不得钧其多少耳。及其德行才学之高者,子游仲任之徒,亦未谢上国也。
灵献之世,阉官用事,群奸秉权,风险忠良。台阁失选用於上,州郡轻贡举於下。夫选用失於上,则牧守非其人矣;贡举轻於下,则秀孝不得贤矣。故时人语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明净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又云:“前人欲达勤诵经,当代图官免治生。”盖疾之甚也。
抱朴子曰:华霍以是能崇极天之峻者,由乎其下之厚也;唐虞以是能臻巍巍之功者,实赖股肱之良也。虽有孙阳之手,而无骐骥之足,则不得致千里矣。虽有稽古之才,而无宣力之佐,则莫缘凝庶绩矣。人君虽明并日月,神鉴未兆,然万机不成以独统,曲碎不成以亲总,必假目以遐览,借耳以广听,诚须有司,是康是赞。
“自有本性好古,心悦艺文。学不为禄,味道忘贫,若法高卿周生烈者。学精不仕(疑有脱文)徇乎荣利者,万之一耳。至於甯越倪宽黄霸之徒,以是强自笃励於文籍者,非本性也,皆由患苦困瘁,欲以经术自拔耳。向使非汉武之世,则朱买臣严助之属,亦一定读书也。今若取繁华之道,幸有易於学者,而复素无天然之好,岂肯复空自发愤,执洒埽为诸生,远行寻师问道者乎
抱朴子答曰:“古者犹以射择人,况经术乎如其舍旃,则未见余法之贤乎此也。夫丰草不秀瘠土,巨鱼不生小水,格言不吐庸人之口,高文不堕顽夫之笔。故披《洪范》而知箕子有经世之器,览九术而见范生怀治国之略,省夷吾之书,而明其有拨乱之干,视不害之文,而见其精霸王之道也。今孝廉必试经无脱谬,而秀才必对策无失指,则亦不得暗蔽也。良将高第取其胆武,犹复试之以对策,况文士乎假令不能必尽得贤达,要必愈於了不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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