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术道之争[第2页/共3页]

“姜兄。”冯墨客拱了拱手，模样倒是很客气，说话却毫不包涵，“姜兄既是山西人，倒也难怪会支撑火器，山西战中沦亡，确切是那能力庞大的火器扫平了战事。但姜兄，我等熟读圣贤之书，便不能被此等血腥的胜利冲昏了脑筋，姜兄既来自山西，不知可否见过战后的平阳城？当初征北军攻陷平阳城，靠得是那遮天蔽日的天火弹，城是攻陷了，成果呢？平阳城一片废墟焦土，统统屋院楼台皆成瓦砾！到现在三年不足，平阳城才堪堪重修了个表面。姜兄，如果此物大范围推行，毁城灭国将不费吹灰之力，即便不谈将来反受其害的能够，单就用其来攻城略地，莫非姜兄就能看得下去吗？利用此等残暴之物来开疆扩土，莫非还称得上仁政吗？”

那墨客皱了皱眉，道：“免贵姓姜，山西人士。”

大堂中的众考生闻言皆昂首，齐齐看向站在二楼的女子，这女子一身罗裳，清雅娟秀，即便是面对着世人的目光亦是不卑不亢，很有气度。这一看之下，世人便觉着此女口中的“夫人”怕是有些来源。

但是还没等冯生说话，姜生先对着蕊红一礼：“女人但问无妨，想必冯兄必然情愿为你家夫人解答。”

倒是那姜生听得很有兴趣，见冯生掩面不答，还诘问蕊红：“你家夫人的第三问，问得是甚么？”

大堂中的世人闻言哗然，先是震惊地看着站在楼上的蕊红，随即又齐齐地转向冯生。他们刚才觉得冯生说的话已经够大胆了，却未曾想楼上这位“夫人”更加肆无顾忌，一下子把满朝文武和孔孟之道都给拉上了，这话可够狠。

赵曜明显也是这么想的，他正想叮咛高齐去把人节制起来，沈芊俄然一摆手：“等等，戋戋一个墨客，敢如此肆无顾忌地当众诽谤我？先别抓，派人盯着，看看背后是谁。”

“我家夫人的第三句话，倒并不是疑问。夫人道，在场诸位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都是将来的国之栋梁。但我大周朝并非统统人都能治国平天下，总要有人驻守边关，总要有人四时耕作，也总要有人发卖经商，所谓推行火器，并非甚么危言耸听之事。不过便是多了一些人，去做他们应当做的事罢了。”蕊红停顿了半晌，“术与道并非对峙，也不必对峙。如有人这么做，便是决计煽动，别有用心！”

“那恰好，也不白费我这可贵的灵光一闪。”沈芊哈哈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术道之争这个，之前听智库开党课说的哈哈，现在对这个题目倒也挺看重的。

沈芊这边心宽着，底下的氛围倒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并且只要墨客们的会商一跑题, 那名冯姓男人便会立即出声，把话题持续引回到“火器祸国”和“皇后祸国”这两其中间点上来。这下莫说赵曜和沈芊，便是连蕊红都听出不对劲儿来了, 她皱着眉：“娘娘，此人胆小包天，竟公开诽谤您！如果不措置，奴婢怕有后患。”

蕊红学沈芊的语气，那是学得极像的，故而这最后一句，带着沈芊氏的毒舌，立即说得那冯生羞愤难当。

世人怜悯地看着冯生，如果真说出满朝文武是肉食者鄙这类话，冯生这科举也不消考了，毕竟还没考上就把同僚下属都获咎完了。

蕊红笑了笑，目光扫过大堂中的莘莘学子，这些人原是没有态度的，只不过墨客意气，轻易被煽动，皇后娘娘本日要她当众来驳斥，想必也是为了警告幕后之人，少拿这些年青人当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