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南征（身份解开）[第2页/共3页]

明黄垂幔，九龙玉壁屏风的前面，是那座雕龙绘凤，金壁光辉的龙床。

“我会让皇上乖乖待在宫里，等他冀北王去拿人么？”姑姑抬头浅笑，仪态文雅，“宫门后早已设下埋伏，一旦太尉府兵败，冀北王杀进东宫，埋伏在夹壁暗道中的三千甲士，刚好等着你的大豪杰呢……即使他力敌千军，也难当我万箭齐发，届时火烧渊以殿，叫他玉石俱焚！”

姑姑笑了，语声和顺，笑容分外冰冷诡异，“陛下这平生……”

她逼近一步，直视我双眼，随后，她缓缓走了出去。

“站住。”姑姑开口，“娘娘，你要去哪儿？”

我不转头，冷冷道，“我去看看皇上，看看……我的丈夫。”

高旷大殿已换上素白垂幔，不知那边吹入殿内的冷风，撩起白幔在阴暗的殿中飘荡。

我在心中祷告，冀北王，你可千万不能攻出去。

我咬住唇，一言不发。

她缓缓转过身去，背向我而立，过了很久才低低开口，语声恬柔，“如果你不长大多好，畴前的月柔婷就像个雪团似的娃娃，让人如何珍惜都不敷。”

“人死今后，是不是就爱恨耗费，甚么都没了？”姑姑亦侧首望去，噙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保护着这座大殿的，不但是内里的禁军戍卫，更是龙床上那具早已僵冷的尸身。

是东宫，是父亲和萧綦……他们毕竟还是脱手了。

“皇后娘娘，”她望着我，忽视一笑，“只要您肯来陪着姑姑。”

盗汗不住冒出，我咬唇哑忍，说不出话来。

“姑姑！”

“皇上还未殡天。”我看着她的脸，却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哀痛。

“启奏太妃！”一名统领奔进殿中，仓促道，“冀北王攻入宫门了！”

我正筹办说话时，一支箭缓慢向姑姑射去，我的眸子子差点掉出来了。

“但是你大了，也不听话了那日我问你知不晓得姑姑是谁，你也不肯说实话。”她长叹一声，幽幽道：“我晓得你晓得，如何能不晓得呢？几十年了，陈年旧事早该昭告天下！”

那片火光更加狠恶，身在乾元殿上，仿佛也能闻声梁柱崩塌，宫人惊呼驰驱的声音模糊传来。内里已经是火海刀山，血流各处，而这高高在上的渊以殿，却如死普通沉寂。

我倚着玉壁屏风，竭力支撑，身子却一分分冷下去。

单凭父亲手里的禁军，那里挡得住豫章王的铁骑，让他们保卫东宫，无异于以卵击石。此时的宫门，想必已血流各处，横尸无数。

我抬头望向渊以殿的大门，拂袖直入。那两名统领认出我是皇后，上前意欲禁止，我冷冷扫过他们，脚下不断，缓缓往前走去。两人被我目光所慑，不敢强行禁止，只将我身后侍从挡下。

我拾级而上，一步步踏上渊以殿的玉阶。

我蓦地退后一步，再强抑不住心中骇痛，脱口道，“我？”

“王儇已自投坎阱，皇后您对劲么？”我笑着看她，她神采垂垂变了，阴狠中透露一丝凄怆。

“是么？”姑姑转头望向殿外，唇角挑起冰冷的笑，“倒也撑得够久了，仵太尉的兵马比我料想中短长……若非你那位好父亲，只怕再无人压得住你冀北王。”

我张口，却说不出话，脸颊一片冰冷，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冷冷看我，目光变幻，阴枭与悲悯交叉，恍忽看去还是昔年和顺可亲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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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和她叛变父亲，叛变齐氏。”我盯着她双眸，一字一句说道。

现在，倒是我的仇敌，教唆先皇屠我月府的不就是她吗？现在她本身都已经承认了，我又有甚么来由不恨她。她潜入太尉府，就是为了看我活的如何？还是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