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共3页]

灼华唇角一弯，柔声道：“毕竟活了五百多年，成日里就是听，这些东西也听到了很多，不算我懂很多。”

雨下得极大，哗哗的雨帘在内里连成了白线。这会儿工夫，庙里的院子就已经积起了指深的积水。

他展开眼，翻开毛毡将她裹进怀中，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夏满模糊记得，仿佛有无数个夜晚，他们就是如许在田野，只靠一条毛毡取暖，席地而眠。

看来今晚是走不了，只能在此处过夜了。

灼华点了点头：“本地人在支属灭亡以后，会如别地普通将其下葬，但是逢生辰，死忌，或者别的一些和死者有关的严峻日子，都会将死者从坟地里挖出来，替其打扮道贺后再重新下葬。”

一行人到庙里避雨，为防雷声惊马，金老头将马都从车上卸了下来，牵到廊下系在廊柱上。

夏满猎奇的翻开一点窗户，大雨仍然如注，澎湃大雨中，一群带着鬼面的黑衣人正在行动迟缓而无声的跳着一种跳舞，而偏殿的大门大敞着，地上那些红布裹着的尸都城坐了起来，在沉默的旁观。

她健忘了本身刚才想要说的事情，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垂垂的浓厚的困意再度袭来，夏满堕入了熟睡。

内里不晓得甚么时候生起了火，伴跟着叮当的铃声，火光将一个一个闲逛的影子投在纸窗上。

灼华道：“绥州此地信奉人死如生，阴阳边界恍惚，这里的阴气比别处重多了。”

噼啪的灶火燃起，遣散了湿冷的潮气。

闪电阵阵，霹雷隆的雷声在逼近。路边总算呈现了一座山庙，金老头将车赶了出来。

夏满凑到灼华耳边问：“他们在干吗？”

听取了灼华的建议，几今后在绥州停靠的时候，宇文墨一行人拜别了船家下了船，决定走陆路进京。

夏满啃着馒头，挑开车帘往外看。

宇文墨叮咛内里驾车的金老头：“找个处所避避雨再走。”

这会儿已经快到晌午，仍然不见太阳。空中云层厚重，淡灰色的云朵遮天蔽日，风很大，在空中顺着风向如水般活动。

官道两旁是开垦出来的大片梯田，恰是油菜花盛开的季候，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连缀成无边的花海，间或有水稻耕牛，一片农家喧闹的气象。

还没有寻到避雨的处所，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拍了下来，远处的黑云飘到了头顶，天气好像黑夜。

宇文墨看了她一眼：“不要多事。”

“这是绥州驰名的绥戏。”灼华道，“绥戏是跳给死人看的。每当为死者有庆贺活动时，他们就会在半夜跳绥戏。这期间不成发作声音，不然便会惊扰死者。”

夏满张大了嘴：“五百多岁的老奶奶啊！”

宇文墨点点头：“请便。”

如何会有这么奇特的民风，凡是都讲入土为安，存亡间划下一条庞大的鸿沟，即便是祭奠亲人，也不过就是坟头一炷香罢了。

宇文墨道：“但说无妨。”

“先生。”夏满转头，“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绥州城是翠河与西凉河的交汇口，依山而建，背山面江。船行到了这里，全部翠河的航程已经结束，要再持续北上，余下的路程便都是走大辽第一大河西凉河了。

仿佛如同昨晚那般的雨夜，大雨滂湃，电闪雷鸣，她被先生紧紧抱在怀里，两侧的风景在飞速的后退，一声一声的兽吼紧跟在他们身后，连缀起伏。

夏满偎得间隔灼华近了些：“你晓得真多。”

她指了指内里树枝上缠的红布条，“每起出一次死者，就要做一次祭奠典礼，在树上缠上一根红布，不让死者的阴魂跟着生者回家，以表消灾解难之意。”

夏满忍不住，爬到宇文墨的怀里：“先生先生，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