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5.6 曾经[第2页/共2页]

在那么一双眼睛下，有那么一刹时，他竟感觉本身如此寒微。

梦中的安瑟是活着的，他没有刻入骨的百年怨念，没有腐朽到灵魂的内心，他放纵梦中的本身靠近随之寒，他们仿佛更近了，那一阵，非论是梦中的他，还是实际中的他，都胜利地压抑住了戴娜思。

安瑟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本身脚下随之寒的影子，笑得眼泪都将近掉下来：“随……我……爱你。”

“是么？”安瑟淡淡道：“那也只是曾经。”

如果……如果没有那小我类女人的话。

挣扎轻易于人间，本就只是为了应尽的任务。即使身材残破，灵魂腐朽，他也想为还活着的人撑起将来，让他们能够在芳草碧云下自在地糊口，只要诗和美，没有血火与叛变，没有觊觎与贪婪。

如果……如果没有那小我类女人，就好了。

魔族鼻祖的声音，仿佛拉开了一个舞台剧目标帘幕，而台上的人，唯有彼时的本身。

侏儒王在他身后狠恶地喘气：“你……俺曾经见到的安瑟王子……不是……”

而随之寒，仿佛也没有回绝。

可随之寒懂他。

莲镜无的血溅到安瑟的脸上时，他曾有一秒的复苏。他看动手上沾满血的匕首，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死在他部下的小红帽少年，这一秒的怔忪，让他没有来得及禁止莲镜无。她挖出的右眼化为血印，嵌在了他的额头上。没有他设想中的痛苦传来。那份带着灭亡执念的血印里没有恨。他讨厌地抛弃手中的匕首，说不清是讨厌的是面前的尸山血海还是本身。

他带着随之寒去人鱼之泪。他一如既往，遥遥等候。而后，他在湖面的倒影中，看到了随之寒脚下的莲镜无的影子。

可曾经是个多么痛苦的词，因为它不但代表了曾具有，还代表了已落空。

懂是多么和顺的字眼，它不计算支出与回报，仅仅是心灵上的依偎。他再也忍不住，吻上随之寒的唇。没有□□和缠绵，他的吻近乎绝望，却又洁净而轻柔。随之寒的唇比设想中的还要更夸姣，他近乎沉湎，退后就是绝壁，而随之寒是独一的光。

他问：“随，你悔怨了么？”

唇上的触感还在，而身已堕冰冷。他终究还是推开了他。他眼睁睁地看着本身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已经分不清实在与梦境，活着或死去，面对存亡存亡时，仁慈沦为笨拙。人最失利的处地点于，当回顾旧事时，开端恋慕畴昔的本身，但又深知旧事不成追；讨厌现在的本身，却仍要持续走下去。实际的残暴无从挑选，他只能服从。

天下上哪来的这么多巧遇。

“是啊……是我的夙愿。”安瑟俄然笑起来，眼睛碧沉沉，没有光彩。他沉下眼，看也不看莲镜无的尸身。他畅快淋漓地笑了起来，感受心底一片镇静。心魔和他共用眼睛，他踩着一地尸山血海，走向地下会场深处。仿佛感受他的到来，全部地下会场在狠恶地动乱，在空间压抑的最深处，如山普通的侏儒王被无数条铁链穿彻骨头，锁在深处。

“以心之血养钥，方能使之活。”他的唇角勾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看不清究竟是戴娜思还是安瑟。他收起钥匙，回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