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页/共3页]

吴书来却看明白了，万岁爷这是在找一个名字，也不知阿谁叫和珅的举子，如何就入了天子的眼。

“平身吧。”弘历坐上御座，朗声道：“此次殿试，不考时务策。朕给各位出一道题，没有对错之分，各位能够各抒己见。”

寂静间，俄然听到一把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目睹着领头的接引官已经跪下了，举子们才如梦初醒般跟着跪了一地。

清朝入关今后，八旗后辈考中进士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乾隆帝熟读经史子集，对汉人的学问极其推许。和珅此番如能高中进士，前程自是不成限量。

怎料他重新名向后看去，找了好久愣是没有和珅的名字，看到最后一列时，不由地有些泄气。就在他筹办放弃时，猛地瞥见金榜最末一名有个“和”字，心下一颤，忙扒开前头的人，细心看去。

正想着，弘历总算在折子的最末找到了和珅的名字，禁不住发笑出声：“三百名，还真够大起大落的。”一时又忆起阿桂还在，这才收敛了笑意：“朕深思着，本年的殿试换个情势，不写策论了，朕要亲身考考他们。”

礼部尚书阿桂躬身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折子，大略地浏览了一遍，脸上难掩讶异之色，颤声道：“这......这......杨应琚当真是胆小包天，这等欺君瞒上之徒，理应严惩，以儆效尤。”

和珅心头巨震，清缅战役，是乾隆帝十全武功当中，最名不符实的一项。虽说清缅两国最后签订了合约，但大清的丧失是庞大的。不但云贵边疆生灵涂炭，更兼有国库空虚之困。本来边疆上的一点小摩擦，因为边疆督抚的莽撞行事，越闹越大。清廷四次派兵才规复了与缅甸的邦交和朝贡贸易体系，可谓是劳民伤财。

此言一出，台阶下的举子都面面相觑。殿试不考时务策，这是大清建国以来源来没有过的。说是各抒己见，可有些胆儿小的举子，当着天子的面，连句话都说倒霉索，另有弓腰驼背、目力极差、说话结巴的，还没开考就已经必定了败局。

弘历闻言一愣，随即眉峰紧蹙，指尖轻叩着御案，像是想到了甚么。

“朕无妨给你们透个底，杨应琚带的人马，在缅邦吃了败仗，朕已经派了明瑞继任云贵总督。这仗要不要打？如何打？各位都说说吧。以为要打到底的，站到台阶左边；以为要和谈的，站到台阶右边。”

阿桂思考半晌，恭谨应道：“主子大胆向皇上保举一人，伊犁将军明瑞。”

会试中了，就意味着要插手殿试。殿试的考题由天子亲命，乾隆朝的考题为一道题长数百字的时务策。考生完成后，阅卷官从高分策文中挑出十份，交由天子点出：一甲三名，摆列状元、榜眼、探花，称“进士落第”；余下二甲多少名，称“进士出身”；又余三甲多少名，称“同进士出身”。

台阶下的考生在推断着天子的心机，弘历也在察看他们的神采：一些举子按捺不住喜上眉梢，一些则愁眉苦脸，另有一派喜怒不形于色的，让人看不清深浅。和珅的神采却分歧于以上三类，如果必然要用一个词来描述的话，他的神采能够称得上凝重。

众举子当中，有些已经开端擦汗，更多的则是垂着头讷讷不语。

弘历并未开口，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和珅。和珅先朝弘历行了一礼，而后冲着左边的举子问道：“诸位可知，云南一役，要破钞多少银子？”

阿桂看天子提笔在纸上写了甚么，装入信封后递给他：“让军机处发一道廷寄给明瑞，本日起明瑞调任云贵总督。将这封信附上，务必交到明瑞手中。”

料想中非常壮观的三百张桌案并没有呈现，大殿内只要明黄的御座和御案。和珅迷惑地昂首，见众位举子一样面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