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刺客[第1页/共3页]

只见她大咧咧地敞开了最外层的官袍，暴露内里红色的中衣；一脚踏在桌案上，一手端着空杯，指着舞池中翩然扭转的红衣舞者大声喝采，明显是喝醉了。

她不在乎地笑了笑，到底没有再喝，只是似笑非笑地横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喃喃道：“酒劲上头，不过是头疼罢了，若能解忧，又何妨一试？”

“皇姐，我……”固然想要替他讨情，我却无从提及――天子的侍君与王爷私相授受，不管放诸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君王的身上，都是奇耻大辱，别说为他讨情，只怕我本身也在灾害逃。

“王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席上。”没有料想中的安抚，她走到床边，都雅的眸子淡淡地望进我的眼中，像是没有见到我眼中的泪花，一手抄过我的腿弯，一手抬起我的后颈，悄悄松松地将我抱了起来，“失礼了。”

“臣遵旨。”应诺后，太医走上前来，从药箱里取出一方小枕头垫在我的手腕下，悄悄搭在我的腕脉上，蹙着眉头沉吟不语。

我坐回她的身侧，也顾不得是否会惹她活力，一把按住她固执酒杯的手，低声安慰道：“皇姐，别喝太多了，一会儿酒劲上头，会难受的。”

邝希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晗儿，换作之前，你毫不会多看此人一眼。”

我的视野不由自主地跟从着那名舞者的身影，直到他转过身来――从斗笠的裂缝间，我看到了他的脸，也对上了他的眼神――那眼神极冷，比他手中的宝剑更加清澈，比他剑上的剑气更加阴寒……那毫不是一名舞者的眼神。

姜灼没有多说甚么，却冷静地靠上前来，托住我的手臂，扶着我慢悠悠地走回席上。

在内殿的边门处，姜灼悄悄将我放下，轻声提示道：“王爷，到了。”

“晗儿，莫非要替他讨情？”半晌，在我觉得她不会开口时，她俄然幽幽问道。

“太医，替凌王评脉。”她俄然抬掌制止了我的话，转头叮咛背着药箱躬身侍立的中年女子。

她身边的同僚也并不好到那里去，一个个醉眼迷蒙的模样，或是指着她嗤嗤暗笑，或是直接醉得伏在案上昏睡了畴昔，全然不见常日道貌岸然的端庄做派――可见我离席期间，这宴会的氛围非常和谐。

“是。”两名禁卫铿然应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要往外拖，行动卤莽，毫不包涵。

我的泪意因为她这一抱全都憋了归去，神采涨得通红，却死死节制着本身不要像方才那样失态地搂住她的脖颈――会被讨厌的吧？会被扔下去的吧？

就见他一下子跪伏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敲在冰冷的地砖，健壮的一记闷响，我从侧面看去，他的额头敏捷青了一块，想必是极痛的，他却似无所觉地又连磕了两下，这才抖着嗓音，恭恭敬敬地说道：“拜见皇上……”

邝希晴没有回应，也没有喊起，仿佛底子没有瞥见徐贵君；她自进门起便直直地看着我，唇线抿直，仿佛在忍耐着甚么。

很久，邝希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怠倦地揉了揉鼻梁：“宴席还未结束，歇息够了就快返来……姜侍卫，庇护好她。”

“皇上？”正守在我身边的徐贵君惊得一个颤抖，失手将接过的茶盏打翻在地上，清脆的裂瓷声让我也跟着打了个寒噤。

“甚好，去开方剂吧。”她点了点头，挥手表示太医分开，随后，在我昂首看向她时，俄然扬声道，“来人。”

“呵，不敢……那就是了，你也感觉我是个没药救的混账吧？残暴、无私而又脆弱……”我看了看本身纤细的手腕，淡青的静脉藏在惨白不见赤色的皮肤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如许的人，活着，有甚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