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君子之风[第1页/共3页]
青年一怔,似是没想到少年会如此评价本身,禁不住扬眉大笑,笑罢才道:“鄙人从未见过如孟大夫这般自贬为非君子之人,孟大夫若不胸怀开阔,那么在鄙人眼中看来,满朝士子竟无胸怀开阔之真君子了。”
肖彧不躲不闪,只安然笑道:“孟大夫行事光亮磊落,与人施诊也毫不避讳,可见孟大夫胸怀开阔,本无可猜忌摸索之处,之前倒是鄙人过分局促了。”
罗云忙应了一声,垂首退下。
他语罢稍稍停顿,瞥了一眼罗云顿时有些发慌的面庞,好笑地摇了点头,道:“如果受了惊吓,必定目光躲闪、眼神游移,更兼之内心脆弱,绝遭不得别人碰触,而这位公子却任你细细察看了这半晌,且目光虽则无神,却并不见游移躲闪之兆,又怎会是受了惊吓?”
而他在京中的那所新宅也愈发地驰名誉,仿佛成了京中独树一帜的心机疾病诊疗所。
自打那日从内阁首辅府上分开以后,那位吴大人又邀了孟珩一次,却被他称病婉拒,自此以后,倒突然不见信儿了。
再有屋子中间摆放的一只紫铜镂花香炉,缠绕出几缕袅袅淡香,与那金桂的香气混在一起,更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以及那悄悄飘转出来、仿佛呢喃般的温润细语。
孟珩瞥他一眼,不甚在乎隧道:“无碍,来者是个落第墨客,也没甚大不了的心疾。不过是恋慕上一王谢不当户不对的富商之女,一则可望而不成即,二则似糟了那富商的欺侮,故心生愁闷,难以开解。我略略催……安慰了他几番,让他情愿面对实际,开口说话,便叫人归去埋头疗养去了。”
他低喝一声,而火线后退几分,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
“肖公子,我家先生尚在施诊过程中,还请耐烦等待。”罗云煮了一壶茶奉上,而后恭谨有礼隧道。
本来这便是少年得以医治心疾、掌控民气的秘法。
孟珩这才微敛了笑意,劈面前二人稍稍正色,道:“让二位久等了。还请这位公子随我到这边软塌上来。”
此人倒是个青年墨客模样,年纪有三十高低,本应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却生得骨瘦如柴,面白如纸,言语间更是支离破裂、语不成声。
这日一早,罗云便还是地接到了前来求诊的名帖。
孟珩起家拿盖子灭了那香炉,复又坐回二人面前,但笑不语,只自斟了一盏茶悠悠啜饮。
肖彧从未听过少年用这般轻和缓煦、降落动听的嗓音说话。那是一种奇特的,仿佛能够骚动听内心深处的昵语,与少年常日那或清越,或玩味,或滑头,或淡然的声音都有所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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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肖彧蓦地一怔,半晌以后,眼中迷雾尽皆褪去,复归腐败。
肖彧想伸开口说些甚么,却讶然发明脑内思路渐离渐远,身子越来越轻,薄唇微启,却不知说甚么好。
孟珩此时得空顾及,只随便道了句:“若他耐得住,便请他到偏厅暂候吧。”语罢顺手拉过诊室外一层素白轻纱,略加粉饰住外边过于敞亮的光芒,而后回转视野,对着那墨客,抬高了嗓音,轻缓道:“请细细聆听我的声音,不要被外物所扰。放下心内沉重思路,渐渐闭上眼睛。当我数三个数以后,中间便会放心睡下去。”
“一……二……三……”孟珩悠悠开口,话落,他伸手利落地接住墨客绵软滑落的身材。
话落他笑意微敛,只眼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道:“其实在下本日前来,是对孟大夫有一事相求。孟大夫可否还记恰当日之约?”
他记得前次到那京郊翠微林苑拜访少年时,便是如此简练洁净、不事装潢的房间。眼下这座新宅竟也一样如此,一起走来鲜少见怪石奇草,唯有那一丛丛苍劲葱茏的翠竹挺风而立,恍若少年其人,很有桀骜超然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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