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姬君漓=倔驴[第2页/共2页]

“另有。”乐湮口气不善隧道，“你既然说到名字这个事，干脆本日也就说清楚了罢，宋夕照这个名字，是你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你。”

哼，对丫头你便一放手撂挑子了！仆人，论起心肠之狠，谁又比得过你？

姬君漓慢悠悠地扶侧重重华林回到阁楼，手将抚窗棂之上，蓦地胸口一热，便吐出了一道血来。猩红的色彩将雕花窗棂染得凄然灼艳，溯时一见仆人吐血，扑棱着大翅膀子从柳树上扑过来，脑袋一下撞到了窗上，倒栽葱又摔在了地上。

绿珠不再多言。

偏在尘凡行走？他一点也不但愿如许。但是这条路已经走得太久了，失了毅力以后，却连退去的勇气都没有。他难堪地杵在千年光阴里，不进不退，行动维艰。

没有人去寻觅这笛琴的仆人，这类乱世繁华里的颓靡实在哀感顽艳，俱都沉浸此中不成自拔了。谁又曾想到要分一树花，拂一帘柳，穿越落红无情，寻着一迹芳踪？

他私内心如此巴望与她在一起，可这么一副残破破败的身子，如何耗得起这份密意？

……

绿珠也不想与他难堪，她沉吟了番，幽幽道：“如果，我能将香丝履交还姬郎，姬郎可愿完成绿珠一番心愿？”

姬君漓不动声色地一指勾弦，“铮——”一声金戈铁马、杀伐铿锵之音，他启唇道：“如此，可还算是知音？”

将眼泪团一团，溯时委委曲屈地说：仆人，你叫我说你甚么好，如何这么刚强？你知不晓得，丫头每天在屋子里整宿整宿地哭，你知不晓得，阿谁白秀隽对她有多好，你知不晓得，再过几日下去，丫头的心都不在你身上了？

焚香端凝而坐，姬君漓续续地奏着一张古琴，绿珠以笛音相和，一低一高，琴声低迷，笛音清越，但两股灌注其间的感情，一落寞一哀恻，倒也相得益彰。

乐湮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痛苦的神采，终是不忍，“既然说不出来，那就不必说了。现在实在也没甚么好说的。”

“我一点儿也不肯姓宋，丢弃我的人，我也，毫不沉沦！”

生硬，冷酷，断交。

乐湮倚着南阁楼的红漆雕栏，听着这声，手心不由得握紧，指甲掐入了肉掌当中，顿时一片淋漓恍惚。面前的舞榭歌楼、朱甍碧瓦起了浓雾，翻涌之间模糊不清。她把名字都还给他了，却不肯将乾坤袋、碧竹箫一并也还归去。无法得头疼，她还是阿谁黑心肝的臭丫头啊！

姬君漓扶着窗的手颤了两下，他勾着唇苦涩笑道：“如何还是这么蠢？”

“碧珑呢？”

“姬郎倒是能够一吐真言的知音。”绿珠神采惨白地笑了笑。

绿珠日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面庞清减，石崇如此钟爱于她，自是留意到了，打扮楼的明月升了九天之高，好像披在清癯美人身上的一缕染着檀香的薄纱，她正幽怨地卸着妆。

她明显……曾那样依靠他，信赖他，喜好他。

决然扭头，她想要踅身不顾。身后那男人压抑的嗓音一如昨日磁沉，宫商仍旧，弦音却已不复：“我叫……姬君漓。”

“天然是。”姬君漓面色一凝，绿珠惨白的神采好像清净无尘的栀子，“你的表面是九丈玄冰，可我穿透这琴音窥测到的你的内心，是一片……死水的沉着。姬郎如此厌世，为何偏在尘凡行走？”

这陌生的口气叫姬君漓浑身一颤。他从不感觉刺耳，更未曾有过难堪。她为何这般说？

秋千架翠色模糊，花雨成阵，班驳了洛阳的累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