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共3页]

阿狸娘再看一眼阿狸爹。

几个小女人跟着自家阿娘，三三两两的出宫去。

下人们回“是”。皇后便笑着点了点头，“皇上说的不错，王坦家公然好家教——各家的犒赏发下去了没？”宫女回正要送，皇后便道，“给王琳加一份七宝珠串，一对凤尾罗香囊。”

但就算在慕容鲜卑治下，胡汉之间还是不能不心存芥蒂。其他处所天然更是苦不堪言。

“奴婢看着，王家的女公子最好，和婉亲人。”皇后身边大宫女就低声回话。又将流玉亭前的事对皇后讲了，道是，“奴婢当时真怕她端起架子来，把小事说大了。若损了太子殿下的脸面，鼓吹出去岂不又是一段闲话？不想她竟能放下身材来，悄无声气就将这事揭过了。又不邀宠献媚。”

还在正月里，阿狸娘也不想太束缚阿狸。上元节那天，还是架不住她撒娇哀告，准她出去看灯。

这个期间，灯节实在也算不上灯节。在南边，正月十五的闲事还是祭奠——这一天当家主母要祭蚕神。只是富朱紫家的主母虽偶尔也捻针，农桑一类事却不必过问，便不如何当一回事。反而是礼佛崇道的人家，常在这一天点灯祈福，弄月玩耍。

成果一口气还没松完呢，宫里边人胜节的犒赏便颁下来。竟是皇后身边大长秋亲身来的。阿狸娘听着除了人胜节例行的犒赏，竟另有七宝珠串与凤尾香囊，内心就有些迷惑。大长秋既然来了，天然不怕多送一份情面，也特地笑着说：“这两样是皇后特别赐给女公子的。”

但是也不能太对劲了。看天气不早，便叫上庾夫人，道是“去太后那边服侍”。

皇后也没闲着，正让亲信宫女帮她参详着，看本日来的闺秀哪个最好。

崔琛先是跟卢轩一道。卢轩看尽江南的富庶安乐，心中一时欣然，就随口对崔琛道：“中原沦为胡地，此处反而像是中原了。不知青州徐州南渡的外侨，在这里住着，是否还会思念故乡。若他们归去，见到故里现在的模样，是否还会念念不忘。”

见阿狸出去，便点头作礼。

所幸皇后在上位，坐的是床榻。那床榻三面立着折屏，太傅夫人和阿狸娘又正在榻前陪皇后说话，视野受限，便不如何重视到这边。

见阿狸娘殷切望着，就敛了神采，一本端庄道，“没说别的吗？”

江南富庶安宁，百姓也有闲暇游乐。每逢节庆必倾巢而出，连大女人小媳妇也悉心打扮了，结伴玩耍。热烈的街道、水滨常常灯火透明，欢声笑语，摩肩接踵。

——她至心不晓得该如何跟女儿说。

公然，常侍也说：“小人也只在外边听了两句——是王长史家公子劝谏说，太子殿下该光亮正大赴宴。随即殿下便命人草拟奏表——其他的，小人便不晓得了。”

皇后一面浅笑点头，一面又道：“阿尨做事也太孟浪了些，别吓着人家女人才好。”

阿狸娘一贯都信他的，便松口气。

闺秀们与邻座低声谈笑着。只谢清如没凑热烈。小女人正歪着头听歌女们吹奏。白葱似的手指弯着搭在嘴唇上，黑瞳子里一片明光，透辟洁净。

王家，阿狸娘也在跟阿狸爹说话，“皇后问了阿狸的八字。”

阿狸回礼。才想喝口水，却见杯子里的是羊酪。便又放下。谢清如已经瞥见，低声对阿狸道：“皇后娘娘传闻阿姊醉酒，特地命人端来的。又说到这是北边的东西，当年金贵着。现在南边人更爱茶茗，许我们没吃过，便每人赏了一杯——夫人已经代阿姊谢过了。”

阿狸娘思考再三，感觉还是不要让阿狸晓得的好。只能本身更加峻厉的教诲，为最糟的局势做好筹算。

而天子也有他烦心的事——慕容诀又提到王笃，王家民气不自安。他还得想体例安抚。虽儿子在宴席上说过一番话，也还是得他亲身表态才算数。